第一章(2)
“有些密探在跟踪我……我必须有真正的神甫的样子,可是这很伤脑筋!魔鬼看我腋下夹着一本经书,再也不会保护我了。”
这时候,由出纳搀扶着离去的纽沁根男爵到了自己公馆门口。
“我金(真)担心,”他边进门边说,“打了一场大败将(仗)……算了!我们再怕(把)它老(捞)回来……”
“糟糕的系(是),男爵先生太惹银(人)居(注)目了。”这个好心的德国人回答,他一心想着礼仪问题。
“对呀,我的金(正)式青(情)妇的地位应该与我相亲(称)。”这位银行界的路易十四回答。
男爵相信早晚会把艾丝苔搞到手,他现在又重新成了原先那样的大金融家。他又认真地抓起自己的业务。出纳看到他第二天早晨六点钟就坐在自己的办公室核实票据,不禁搓起了双手。
“男爵先生昨天夜里肯定积下了一笔钱。”他带着德国人的半精明半天真的微笑说。
如果说,德·纽沁根男爵这类富人损失金钱的机会比别人多,那么,他们赚钱的机会也更多,即使他们同时于着那些荒唐事儿。虽然著名的纽沁根银行的金融策略在别处已作了说明◎,但是,指出这样一点并非没有用处:在我们时代的商业、政治和工业革命中,如果没有大量丧失资本,或者说,对个人财产的征税,那么就根本不可能积聚、扩大和保存如此巨大的财富。投入世界公共财库中新的财富是很少的。任何新的占有意味着总分配中新的不平衡。国家拿去的钱,还会用在百姓头上,而纽沁根银行拿去的钱,就自己留下了。这种雅尔纳克式的手法◎不遵循任何规律,那道理就在于如果弗雷德里克二世◎不去外省调兵征战,而是搞走私或有价证券交易,那他就不是弗雷德里克二世,而是成了雅克·柯兰或芒德兰◎了。强迫欧洲各国以百分之十或二十的利率借款,用公共资本赚取这百分之十或二十的利息,以控制原料为手段向工业家大肆勒索,向企业的创业者抛出一条救命索把他拖出水面,直至打捞起他那奄奄一息的企业,总之,所有这些得胜的埃居战都是高超的赚钱策略。当然,银行家与征服者一样,也会遇到风险,但是,有能力进行这种战斗的人为数极少,绵羊般温和的人根本不敢问津。这些大动作只在牧人之间进行。那些被处决者(交易所行话里的惯用词)犯了贪心赚钱的罪,而遭到纽沁根之流算计而倒霉的人,人们一般很少注意。一个投机商朝自己脑袋开枪自杀,一个经纪人逃跑,一个公证人卷走一百家委托人的钱财--这些比杀死一个人更加严重,还有一个银行家清算他的业务,等等,所有在巴黎发生的这些灾难几个月内就会被忘却,会很快被这座大都市的海潮般的骚动所淹没。
◎见《纽沁根银行》。
◎雅尔纳克(一五○五—一五七二),法国贵族,击剑中以出人意料而正大光明的剑法而闻名。
◎弗雷德里克二世(一七一二—一七八六),一七四○至一七八六年为普鲁士国王。
◎路易·芒德兰(一七二五—一七五五),法国强盗。
从前,雅克·科尔◎,美第奇◎,迪埃普的安戈◎,拉罗歇尔和奥弗雷迪◎,富盖◎,蒂埃波罗,科尔奈◎,他们的巨额财富是通过正大光明的手段获得的,因为当时人们对各种稀有产品从何而来一无所知,而他们在这方面则处于特殊的优越地位。但是到了今天,地理知识已深入大众,竞争已大大限制了利润范围,任何暴富不外来自两种情形:要么出于偶然事件或某种发现;要么是合法的敲榨勒索。小商业模仿丑恶的榜样而变坏了,尤其是近十年来,通过可耻地攫取原料,使自己适应大商业的无耻观念。到处应用化学方法,人们已经喝不到葡萄酒,酿酒工业因此而倒闭。为了逃避税收,卖的都是掺假的盐。法院对这种普遍的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