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3)
“像习(什)么?”
“像一个裹在法兰绒衣服里的小老头,不时从扶手椅踱到窗户旁,想看看温度计是否指着适合养蚕的温度,那是医生为他安排的温度……”
“哎,你太忘恩负义了!”男爵听了这几句话感到很伤心,大声说。不过这些话,堕入情网的老人们在意大利剧院是经常听到的。
“忘恩负义!”艾丝苔说,“到现在为止,您给我什么了?……一大堆不愉快!您瞧,老爹!我能为您感到自豪吗?您呀!您为我而感到自豪。我戴着您的饰带,穿着您的号衣,倒挺合适!您为我还清了债!……就算是吧。可是,您早已骗足了多少个百万……(哈!哈!别撇嘴,您跟我说定的……)所以,不用看这些债是多少数额。这倒成了您最美妙的荣誉凭证了……妓女和窃贼,没有比这两者更为相配了。您造了一个漂亮的笼子,来关您所喜欢的鹦鹉……您去问问巴西大鹦鹉,看它是否感激将它关在金色笼子里的人……别这么看着我,您那样子像个和尚……您已经向全巴黎展示了您的红白羽毛的南美大鹦鹉。您说:‘巴黎是否有人拥有这样的鹦鹉?……它叫得多么好听!它学话学得多么准!……’杜·蒂耶进来时,鹦鹉对他说:‘您好,小骗子……’您多么开心,就像一个荷兰人拥有一种独一无二的郁金香,就像一个住在亚洲而领英国年金的昔日富豪向一个推销员买了能奏出三个序曲的瑞士产的第一个八音鼻烟盒。您想得到我的心,那好吧,我马上告诉您用什么办法能得到它。”
“你快说,你快说!……为了你,我习(什)么都能做……,我喜欢央(让)你取笑!”
“您看,吕西安·德·鲁邦普雷此刻正跟您的妻子在一起。请您也像他那样年轻,那样漂亮吧,如果能这样,您就可以垂手得到拿您所有百万的金钱也永远买不到的东西了!……”
“我走了。因为,金(真)的,今天晚上你对我太不好了……”“猞猁”拉长了脸说。
“好吧,再见!”艾丝苔回答,一嘱咐乔治把您的床头垫得高一点儿,再让脚往上倾斜,今晚您的脸色像中风一样……亲爱的,您可不能说我不关心您的身体啊!”
男爵站起身,摸到了门把。
“过来,纽沁根!……”艾丝苔做了一个高傲的手势,把他叫回来。
男爵向她倾身过去,像狗一样驯服。
“您想看到我对您亲热,今晚在我家给您喝甜酒,一边跟您说些悄悄话吗,胖鬼?”
“你叫我心都水(碎)了……”
“心都水(碎)了,可以用一个词说,叫伤心!……”她说,一边嘲弄男爵的发音,“嘿,你把吕西安给我带来,我要请他来赴我们的伯沙扎尔◎盛宴,我肯定他不会不来。您若能办成这桩小小交易,我一定会对你说我爱你,我的弗雷德里克胖子,你可以相信这一点……”
◎伯沙扎尔:古巴比伦摄政王,常沉溺于狂欢盛宴。
“你系(是)一个迷银(人)精,”男爵说着吻了吻艾丝苔的手套,“你总系(是)到最后开(给)我一点儿抚慰,要系(是)介(这)样,我宁愿听一顿更大的秋(臭)骂……”
“好了,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她说,一边用手指威胁着男爵,就像大人吓唬孩子一般。
男爵连连点头,仿佛落入圈套的鸟儿恳求猎人释放它一样。
“天哪!吕西安怎么啦?”当她单独一人时,她心里想,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他从来没有这么悲哀过!”
当天晚上,吕西安遇到了这样的事;九点钟,吕西安和每天晚上一样,坐上他的双座四轮马车出门,准备去格朗利厄公馆。像所有的年轻人一样,他把自己的坐骑和驾驭有篷双轮轻便马车用的马留着上午出门用,冬天晚上出门他坐一辆双座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