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3)
“‘割草’?”雅克·柯兰问,那天真无知的表情真叫三个兄弟钦佩得五体投地。
“在他们的话语里,就是执行死刑的意思。”监狱长回答,“如果记录员宣读上诉驳回书,行刑人必将很快得到行刑的命令。这个倒霉的人一直拒绝宗教的救助……”
“啊!监狱长先生,这是一个需要拯救的灵魂!……”雅克·柯兰叫起来。
这个读圣者双手合十,显出绝望的情人的神气,聚精会神的监狱长还以为是宗教虔诚的表现呢。
“啊!先生,”“鬼上当”又说,“请您允许我叫这铁石心肠开放出悔过之花,以此来向您证明我是什么人,我能做些什么事吧!上帝赋予我能说某些话的本领,这些话会使人产生重大变化。我能叫人心碎,我能打开人的心扉……您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您可以叫警察、看守、您愿意指派的任何人跟着我就行了。”
“我去看一下监狱指导神甫是否能允许您代替他。”戈尔先生说。
监狱长说着就走了。那些苦役犯和囚犯用虽然好奇,但却完全无动于衷的神情望着这个教士。教士传播福音般的声音使他的半法语半西班牙语的模模糊糊的语言产生了一种魅力,这给监狱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您怎么到这儿来了,神甫先生?”与“丝线”讲话的那个年轻人问雅克·柯兰。
“哦,这是搞错了。”雅克·柯兰打量着这个上等人家的子弟说,“人家发现我在一个妓女的寓所里,这个妓女死后她的财物刚刚被盗。人家承认她是自杀,窃贼可能是家里佣人,还没有被抓住。”
“那个年轻人上吊自杀,就是因为这个窃案吗?……”
“他被错误地监禁而蒙受耻辱,可怜的孩子,想到这一点肯定就受不了啦。”“鬼上当”回答,抬眼仰望着天空。
“对了,”那个年轻人说,“人家来释放他时,他已经自尽了。多巧!”
“只有无辜的人才这样凭空自扰,”雅克·柯兰说,“要知道,这次盗窃受害的就是他。”
“数额有多大?”精细而老谋深算的“丝线”问。
“七十五万法朗。”雅克·柯兰轻轻地回答。
所有犯人在这个所谓教士身边围成一圈,那三个苦役犯你看看我,我看看您,然后离开了那个圈子。
“肯定是他‘涮’了那个妓女的‘地窖’!”“丝线”凑近“雄邮戳”的耳朵说,“可是人家还想叫我们为自己这一百个苏而担心呢。”
“他还是要当兄弟会的老板,”拉普拉叶回答,“咱们的钱没有飞走。”
拉普拉叶正在寻找一个可以信赖的人,他真希望雅克·柯兰是个诚实的人。特别是在监狱里,人们往往把希望当作现实。
“我敢打赌,他能把‘鹳鸟王’(总检察长)给耍了,能把他的‘姑妈’救出去。”“丝线”说。
“即使他能干成这些,”“雄邮戳”说,“我也不认为他就是上帝。不过,如人家声称的那样,他能和‘面包师傅’一起抽烟斗。”
“你听见他叫喊了吗:‘面包师傅’抛弃了我’!”“丝线”说。
“啊!”拉普拉叶叫起来,“如果他想拯救我的脑袋,我有这一份钱,还有刚刚藏好的偷来的黄金,我能过上什么样的好日子啊!”
“你就听他的话吧!”“丝线”说。
“别逗了!”拉普拉叶接着说,眼睛望着他的这个兄弟。
“你要是犯傻啊,你只好等着掉脑袋!如果助他一臂之力,你就能够站住,能吃,能喝,能偷了!”“雄邮戳”说。
“就这么说定了。”拉普拉叶接着说,“咱们中间谁也不能出卖他。谁要是把他出卖,我就把他捎到我要去的地方……”
“他大概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