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场,这种房子就是用这类材料匆匆堆积起来的,没有任何建筑上的概念。巴黎四周都能看到这种情形,几乎都是一些刚刚开化的野蛮人居住的陋室。这座房子有底层和二楼,二楼上面便是阁楼。
这个女人的丈夫原是采石场主,这座房子就是他造的。每扇窗户都按上结实的铁条,大门也非常坚固。这个已故的人知道他们是旷野上孤单单的一家,而且那是什么样的旷野!他的顾客都是巴黎的主要石工师傅,他往巴黎运送石料,回来时用空车拉回盖房子用的主要材料。房子就造在离他的采石场五百步远的地方。他从巴黎市内拆毁的建筑中选择合适的东西,价格极为低廉。所以,这些窗、栅栏、门、护窗板、木工制品,一切都来自被许可的劫掠,是他的主顾送的礼物,精心挑选的上好礼物。如果有两个门框可以拿走,他总要拿其中最好的一个。房屋前面有一个宽广的院子,院中有马厩。一道围墙伸展到大路旁边,那里有一道结实的铁栅栏门。马厩里有好几条看家狗,夜晚,屋子里还有一只小狗。屋后有一个一公顷左右的菜园。
采石场主的老婆没有孩子,守寡后只跟一个女佣人住在这座房子里。采石场主死去两年后,她卖掉了采石场,所得的钱还了丈夫欠下的债。于是这座空荡荡的房子便成了她的全部财产。她在这里养鸡,养奶牛,去南泰尔出售她的鸡蛋和牛奶。她的丈夫原来雇佣马夫、车夫和采石工人,什么活都由他们干,现在这些人都给辞了。她连菜园子也不种了。这满是石头的地区长不出什么青草和蔬菜,她也就只能得到很少的收获物。
卖房所得的钱和继承来的钱加在一起能有七、八千法郎。这个女人以为能从这八千法郎中得到七、八百法郎的终身年金,有了这七、八百法郎她就能在圣日耳曼过上舒舒服服的生活了。南泰尔那个酒商提出要这笔终身年金,她不肯给他。她为此与圣日耳曼的公证人已经谈了好几次。就在这种情况下,有一天,人们再也看不见皮若寡妇和她的女佣人露面了。院子的栅栏、房子的大门、护窗板,全都关着。法院在三天后得知这一情形,前来调查。预审法官波皮诺先生在检察官陪同下从巴黎来到这里。以下便是他们看到的情形。
无论是院子的栅栏,还是房子的正门都没有盗贼破坏的痕迹。钥匙插在正门内侧的锁眼上。任何铁条都没有被弯曲。锁、护窗板、所有门窗都完好无损。院墙上也没有任何行迹表明有坏人经过。陶制的烟囱不是人能进出的路,所以不可能有人从这里进入室内。屋脊两端的装饰没有丝毫损坏,看不出有过任何暴力行为。
司法官员,警察和比比-吕班进入二层房间后,发现皮若寡妇和女仆分别被勒死在各自的床上,用的是她们夜里包头的头巾。那三千法郎,以及餐具和首饰,都已被拿走。两具尸体,还有小狗和院子里一条大狗的尸体,都已腐烂。
检查菜园的围栅后,没有发现任何破损。菜园的小径看不出有什么人经过的迹象。预审法官认为,如果杀人犯从这里潜入,他可能从草地上行走,以免留下自己的脚印,但他又怎样进入室内呢?靠菜园这边的门上有一个气窗,上面装着三根铁条,全都完好无损。这扇门上的钥匙也插在锁眼中,与院子那边的正门一样。
比比一吕班用了一天时间到处观察。波皮诺先生,比比一吕班,检察官本人,还有南泰尔警察班长,都已认为坏人作案是完全不可能的。于是,这桩杀人案便成了一个政治和司法部门必须承认自己无能的可怕的问题。
这桩由《判决公报》发表的事件发生在一八二八年冬天到一九二九年之际。天知道这件怪事却在巴黎引起了轰动。不过,巴黎每天早晨都有新鲜的戏剧性事件可以供人消遣,所以这过去的一切都已被忘得干干净净了,但是警察部门却什么也没有忘记。毫无成效的搜查持续了三个月之后,比比一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