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个道理可以说明以下这段话具有多大效力。“夫人,卡缪索夫人有非常紧急的事求见,说夫人您是知道的!”德·埃斯帕尔夫人的贴身女仆认为女主人已经醒了,便向她这样通报说。
侯爵夫人高声吩咐立即带阿梅莉进来。法官的妻子先说出这样的话,侯爵夫人注意地倾听:
“侯爵夫人,我们为您报了仇,但我们自己却完蛋了……”
“怎么回事,我的小美人?……”侯爵夫人回答,一边注视着站在半开房门前昏暗中的卡缪索夫人,“今天早上,您戴着这顶帽子,就像天仙一般。您在哪里找到这种式样的?……”
“夫人,您心肠真好……可是您知道,卡缪索用那种方式审问吕西安·德·鲁邦普雷,使这个年轻人陷入了绝望,他在狱中吊死了……”
“那德·赛里奇夫人怎么样了?”侯爵夫人高声说,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叫对方把一切经过再给她讲一遍。
“哎呀,人家认为她疯了……”阿梅莉回答,“啊!如果您能得到大臣阁下同意,请他立即派差役到司法大厦召来我的丈夫,大臣先生就会获悉很多奇怪的事情,他必定会告诉国王……到那时,卡缪索的敌人就哑口无言了。”
“谁是卡缪索的敌人?”侯爵夫人问。
“总检察长呗,现在又加上了德·赛里奇先生……”
“那好,亲爱的,”德·埃斯帕尔夫人回答。她的那场要宣布丈夫禁治产的屈辱官司,就是由于德·格朗维尔先生和德·赛里奇先生作梗才打输了。“我来保护您。我不会忘记我的朋友,也不会忘记我的敌人。”
她拉了拉铃,叫人打开窗帘。阳光泻进室内。她要写字小桌,贴身侍女将它送过来。侯爵夫人急速写成一封短信。
“叫高达尔骑马把这封信送到掌玺大臣公署去。不用等答复。”她对贴身侍女说。
一贴身女仆急速走出房间。尽管有女主人的这一吩咐,她还是在门外站了几分钟。
“这么说,有很大的秘密吗?”德·埃斯帕尔夫人问,“跟我说说吧,亲爱的。克洛蒂尔德·德·格朗利厄有没有卷进案子里去?”
“侯爵夫人可以从大臣阁下那边得悉一切情况。我丈夫什么也没有对我说,他只告诉我他的处境很危险。对我们来说,德·赛里奇夫人这样发疯,还不如死了好。”
“可怜的女人!”侯爵夫人说,“她不早就是个疯子吗?”
上流社会的女人可以用一百种不同方式说同一句话,用以向细心洞察的人表明话题非常广泛。说话时,心灵完全进入话音和眼神,并在光线和空气中留下印记,这光线和空气便是眼睛和喉头工作的场所。通过“可怜的女人!”这几个字的抑扬发音,侯爵夫人流露出报了仇雪了恨的快意和胜利的喜悦。啊!她怎么不希望吕西安的这个保护人遭受大灾大难呢!憎恨的对象死了,报复心里依然活着,永远不会得到满足,真叫人暗自恐惧!卡缪索夫人虽然心肠硬,好记恨,爱找麻烦,但听了这句话也感到十分震惊。她竟说不出一句话,只在那里沉默不语。
“狄安娜确实对我说过,雷翁蒂娜到监狱去了,”德·埃斯帕尔夫人接着说,“这位亲爱的公爵夫人对这种状况感到伤心,因为她很偏爱德·赛里奇夫人。当然这是可以理解的,她们两人几乎同时爱上了这个小笨蛋吕西安。没有什么比在同一祭坛上顶礼膜拜更能使两个女人联合在一块儿,或是互相分离。所以这位亲爱的朋友昨天在雷翁蒂娜的卧室里呆了两个小时。据说,可怜的伯爵夫人说了好些可怕的话!人家告诉我,这些话特别令人恶心!……一个体面的女人不该这么过分!……哼,这纯粹是肉体情爱……公爵夫人来看我时,面色惨白得像个死人,她还真有点儿勇气!这个案子里真有一些怪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