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阴谋
,”卡德鲁斯说,他凭着尚存的一些理智仍在努力倾听着谈话,“而他一旦出来,象爱德蒙·唐太斯这样的人,他报起仇来——”
“那有什么可怕?”弗尔南多轻声地说。
“噢,我倒知道,”卡德鲁斯说,“凭什么把唐太斯关到牢里去?他又没有抢劫,杀人,害人。”
“闭嘴。”腾格拉尔说。
“我就不闭嘴!”卡德鲁斯继续说,“凭什么关系把唐太斯关到牢里去。我喜欢唐太斯。唐太斯我祝你健康!”他又喝了一杯酒。
腾格拉尔看到那裁缝的神色已经恍恍惚惚了,知道酒性已经发作了,便转过去,对弗尔南多说:“喂,你知道没人非要让他死不可。”
“那当然了,假如象你刚才所说的那样,你有办法可以使唐太斯被捕,那当然就没有这个必要了。你有办法吗?”
“只要去找,总是有办法的?”
“我不知道这事究竟是否与你有关,”弗尔南多抓住他的手臂说,“但我知道,你对唐太斯也一定怀有某种私怨,因为心怀怨恨的人是决不会看错别人的情绪的。”
“我?我怀有恨唐太斯的动机?不!我发誓!我是看到你很不快活,而我又很关心你,仅此而已,既然你认为我怀有什么私心,那就再见吧,我亲爱的朋友,你自己想办法解决这事吧。”腾格拉尔站起来装作要走的样子。
“不,不,”弗尔南多拉住他的手说,“请别走!你究竟恨不恨唐太斯与我没有关系。我是恨他!我可以公开宣布恨他。只要你能有办法,我就来干,——只要不杀了他就行,因为美塞苔斯曾说过,假如唐太斯死了,她也要去自杀。”
卡德鲁斯本来已把头伏在桌子上,现在忽然抬起头来,用他那迟钝无光的眼睛望着弗尔南多说:“杀唐太斯!谁说要杀唐太斯?我不愿意他死——我不愿意!他是我的朋友,今天早上还说要借钱给我,象我借给他一样。我不许人杀唐太斯——我不许!”
“谁说过要杀他了,你这傻瓜!”腾格拉尔答道。“我们只是开开玩笑而已,喝杯酒,祝他身体健康吧,”他给卡德鲁斯倒满了酒,又说,“别来打扰我们。”
“对,对,为唐太斯身体健康干杯!”卡德鲁斯把酒一饮而尽说,“这杯祝他身体健康祝他健康!嗨!”
“可是办法,——办法呢?”弗尔南多说。
“你还一点也想不起来吗?”
“没有,办法得由你想。”
“真的,”腾格拉尔说道,“法国人比西班牙人强,西班牙人还在苦苦思考之时,法国人则一拍脑袋主意就来了。”
“那么你有主意了吗?”弗尔南多不耐烦地说。
“伙计,”腾格拉尔说。“把笔墨纸张拿过来。”
“笔墨纸张?”弗尔南多咕哝的说。
“是的,我是一个押运员。笔墨和纸张是我的工具,没有工具我是什么事都做不了的。”
“把笔墨纸张拿来!”弗尔南多大声喊道。
“都在那张桌子上。”侍者指指文具说。
“拿到这儿来。”
侍者听命给他拿了过来。
卡德鲁斯手按着纸说:“想到用这东西杀人比候在树林旁边暗杀还要牢靠,也太令人寒心了!我一向就害怕笔、墨水和纸,比害怕刀剑或手枪还要厉害。”
“这家伙看来并不象他外表那样醉的厉害,”腾格拉尔说,“再灌他几杯,弗尔南多。”
弗尔南多又给卡德鲁斯斟满酒,后者原是一个酒徒,一看见酒,便放开了纸,抓起了酒杯。那迦太兰人一直看着卡德鲁斯,直看到他在这次进攻之下毫无招架之力,把酒杯象掉下来似的放到桌上为止。
“好了!”那迦太兰人看到卡德鲁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