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4)
女仆给我点上了两支蜡烛。我把盘子伸给她,假装看不清楚,在她往盘子里放土豆时,我象要给她指引方向似的,抓住了她赤裸的上臂,见她没有抽回去,我就在上面抚摸起来,然后一句话也不说,把她拉到我身边,吹灭蜡烛,叫她搜我的身,拿一些小费走。以后几天,我觉得,当我渴望得到肉体快感时,不仅想要那个女仆,而且想要那间与世隔绝的木结构小餐室。然而,直到我离开东锡埃尔,一直没有再回那里,而是每天晚上到圣卢和他朋友们吃饭的那间餐厅去,这是出于习惯,也是为了友谊。然而,即使是圣卢和他的朋友们包膳的那个旅馆,我也许久没想起了。我们很少充分享受生活。在夏日的黄昏或早早降临的冬夜,有许多时光我们没有好好利用,然而,我们本来是可以从中寻找一点儿安宁和快乐的。但是,这些时光不是绝对都浪费了。当新的快乐时刻开始以同样尖细的,线状的方式歌唱,时光就使它们具有和管弦乐一样丰富的基础和内容。时光就这样延伸出去,和一种典型的幸福挂上了钩,这种幸福我们隔一段时间才能遇到一次,但它们仍然继续存在;在眼下这个例子中,幸福意味着放弃其余一切,和朋友到一个舒适惬意的地方去吃晚饭,那里象一幅美丽的图画,铭刻着我们对往事的记忆,我们曾作过经常去光顾的许诺。这个朋友将用他的全部活力和真挚友情搅动我们死水般沉闷的生活,把一种颤栗的快乐传导给我们,平时,我们在社交活动中是得不到这样的快乐的。我们将只属于他一个人,向他宣誓忠于友谊。誓言产生于这个特殊的时刻,并将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也许第二天就会被忘得一干二净,但我可以毫无顾虑地向圣卢宣这个誓,因为第二天,他就会带着友谊不可能持久的预感,勇敢而明智地离开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