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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威尔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更简炼、更镇静地接着讲。人群慢慢地向他聚集,结合成一个人头攒动的整体,无数专注的眼睛盯着他,大家一字不漏地听说取他的话。
“如果我们意识不到我们彼此之间都是同志,都是为着一个希望——希望为争取我们的权利而斗争——而坚牢地结合成一个朋友们的大家庭,那我们是不会获得良好的命运的!”
“快谈谈实际的问题吧!”母亲旁边有人粗暴地喊道。
:别插嘴!”有两个不很响亮的声音,从不同的地方发出来。
带着烟煤的脸,阴沉地、不信任地皱着眉头;几十只眼睛,严肃地、沉思地望着巴威尔的脸。
“为愧为社会主义者,一点也不傻!。有人说。
“哟!说得好勇敢!”一个高个子独眼工人碰了碰母亲的肩膀,说道。
“同志们,现在我们应该明白,除了我们自己,谁也不能帮助我们!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如果我们要战胜敌人,那就得把这当作我们的法律!”
“弟兄们,这话说得对!”玛霍廷喊了一声。他把胳膊高高地扬起来,攥起拳头在空中挥动着。
“该把厂主叫出来!”巴威尔说。
人群像是被旋风刮了一下,开始摇动起来,同时发出了数十个呼应声:
“把厂主带过来!”
“派代表去叫他来!”
母亲终于挤到前去,充满了自豪地上上下下打量儿子:巴威尔站在了德高望重的老工人们中间,他们都听他讲的话,对他表示同意。她的儿子不像别人那样忿怒、更不像别人那样破口大骂,这使母亲觉得高兴。
如同冰雹落在铁板上,不断地洒着断断续续的感叹、谩骂和恶毒的言词。巴威尔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大家,睁大了眼睛似乎在他们中间寻找着什么。
“派代表出来!”
“西佐夫!”
“符拉索夫!”
“雷宾!他灵牙利齿的!”
在人群中,忽然发出不很响亮的叫声。
“他自己来了……”
“厂主!……”
人群左右分开,给那个长着尖尖的胡子和长条儿脸的高个子让开了一条道。
“让一让!”他一边说,一边打手势叫工人让路。但是他的手并不去碰他们。他的眼睛眯得很细,用着一种老炼的人类统治者的视线,锋利地向工人们脸上扫过去。在他面前,有些人脱了帽子,有些人给他行礼,——他不予理睬地朝前走,在人群中,散布着寂静,惶惑,狼狈的微笑,和低声的叫喊,在这种声音里面,可以捉出一种孩子意识到闯了祸的后悔。
他经过母亲身边的时候,用险恶的目光,朝她脸上望了一眼,走到铁堆前面停了下来。有人从铁堆上面伸手搀他,但他没有理会,拿出全身有力的动作,轻快地爬了上去,他站在西佐夫和巴威尔的前面,问道:
“聚在这里干什么?怎么不去做工?”
寂静了几秒钟。
人们的脑袋像稻穗一般的摇动着。西佐夫把帽子朝空中一挥,耸耸肩膀,垂下头来。
“我在问你们呀!”厂主厉声质问。
巴威尔站在他的旁边,指着西佐夫和雷宾高声回答说:
“我们三个,是弟兄们推举的全权代表,要求你取消扣除一戈比的决定……”
“为什么?”那厂主并不拿眼瞅巴威尔。
“我们认为给我们这种负担,是不应该的?巴威尔响亮地陈述。
“你们认为为干燥沼泽地计划只是想榨取工人,而不是关心并改善生活吗?是不是?”
“是的!”巴威尔果断地回答。
“您也是这样想?”厂主问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