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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闪亮的萨莫依洛夫也大声喊道:
“但是,我们尊敬和重视另外一种文化,这种文化的创造者被你们长期禁闭在监狱里,让你们逼得发疯……”
“我禁止你发言!菲奥多尔·马琴!”
个子小巧的马琴站了起来,就好像突然钻出了一把锥子。
他用断续不畅的话说:
“我……我可以发誓!我知道你们已经将我判了罪。”
他忽然噎住了,面部发青,脸上只显那两只眼睛了,他伸手喊道:
“我可以发誓!不论你们把我流放到哪里,我一定要逃走!
再回来,永远地、终生地干这个工作。我可以发誓!”
西佐夫响亮地咳嗽了一声,身体随着摇动起来。
法庭上旁听的人受到了越来越兴奋的情绪的影响,奇怪地、大声地喧哗着。其中,有个女人哭出声来,有人连连咳嗽,好像透不过气来似的。
宪兵也带着迟钝的警觉,而且十分惊奇地在打量被告他们,目光露出了凶狠和无奈,有气地扫着所有的听众。
法官们的身体也零乱地摇摆着。
小老头细声叫道:
“古塞夫·伊凡!”
“不愿意说话!”
“华西里·古塞夫!”
“不愿意说话!”
“蒲金·菲奥多尔!”
一个苍白清瘦的青年沉重地站起来,摇着头,慢慢地说:
“你们应该觉得惭愧!我是个感觉迟钝的人,可是连我都懂得正义!”他将一只手高高举过头顶,好像瞩望着远方似的,半闭着眼睛,突然不响了。
“这是怎么回事?”老头儿在椅子里往后一仰,激怒地惊异地问道。
“算了吧……”
蒲金皱着眉头坐了下来。在他这意思含糊的话语里,带着一种重要的,一种令人难受的、谴责的、天真的口吻。
这种情形大家都感到了,连法官们也竖起了耳朵在听着,好像在期待着什么,会不会出一句比这句话更清楚的回声呢。坐在凳子上的听众也都呆不住了,只有幽幽的哭泣声,在空气中波动着。
后来,检察官耸了耸肩膀,冷笑了一下。贵族代表很响地咳嗽了一声。
耳语声又渐渐起来了,兴奋而活跃地在法庭里回绕。
母亲把头靠近西佐夫,问道:
“现在法官要讲话了吧?”
“都完了,……只有宣判了……”
“什么都没有了?”
“唔……”
母亲有点不相信他的话。
萨莫依洛娃在凳子上焦虑不安地移动着。用肩膀和臂肘推了推母亲,又悄声对她的丈夫说:
“怎么会这样?这怎么行?”
“你看吧——行的!”
“那么葛利沙怎么样呢?”
“不要烦了……”
所有的人都感到心里有什么东西被移动了,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并且粉碎了。他们莫名其妙地眨着发花的眼睛,仿佛是在他们面前燃烧着一样光辉灿烂的、轮廓不分明的、意义不明确的、但是却具有吸引力的东西。他们不了解突然在面前展开的伟大的事情,便急忙将自己的新的感情花费在微小的、容易明白的事情上。
蒲金的哥毫不胆怯地高声发问:
“请问,为什么不让他讲呢?检察官怎么要讲什么就讲什么呢?……”
站在凳子旁边的法庭职员向人们挥着手,低声说:
“安静些!安静些……”
萨莫依洛夫向后靠着身子,在妻子背后嗡嗡地说着,不断地冒出这样的话来:
“当然,我们姑且就算他们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