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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

    "那有什么办法呀?就是这样,我还侵占了别人家一点地皮呢。这——没有关系!"

    外祖母脑袋碰着地,拜了坟,哽咽了一声,哭着走了。外祖父用帽檐掩住眼睛,揪了揪磨损的外套,跟着走开。

    "把种子下在荒地里,"他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象耕地上的一只乌鸦匆匆地跑到前面去了。

    我问外祖母:

    "他怎么啦?"

    "随他去!他有他的心事,"她回答。

    天气很热,外祖母很吃力地走着,她的脚陷进热沙里,常常停下来,用手帕擦脸上的汗。

    我鼓起勇气问道:

    "坟坑里那黑色的东西,是妈妈的棺材吗?"

    "是的。"她生气地说。"都怪那条蠢狗……一年还不到,瓦里娅就腐烂了。沙土不好,渗水,要是胶泥就好了……"

    "所有的人都要烂吗?"

    "所有的人。只有圣徒才不烂……"

    "你不会烂!"

    她站住身子,戴正我的帽子,严肃地劝阻我说:

    "不要去想这些,不许想,听见了没有?"

    可是我想:"死,这多叫人难过、讨厌!哎,这可恶的东西!"

    我感到很难受。

    我们回到家里的时候,外祖父已经烧好茶炊,在桌上放好了茶具。

    "喝点茶吧,天气太热,"他说。"我沏的是自己的茶叶。够大家喝的。"

    他走到外祖母跟前,拍拍她的肩膀:

    "怎么样,老婆子,啊?"

    外祖母挥了挥手:

    "有什么可说的!"

    "就是嘛!上帝生我们气了,一个一个叫回去了……要是一家人都活得壮壮实实的,象手上的五个指头一样该多好……"

    他好久没有这样和气地说话了。我听着他,希望这老头儿会打消我的忧郁,使我忘记那黄沉沉的坟穴和旁边的潮湿的木板。

    可是外祖母厉声粗气地拦住了他:

    "得啦,老爷子!你一辈子老说这样的话,它能使谁轻松些呢?你一辈子好象铁锈一样,把什么都锈烂了……"

    外祖父咳嗽一声,看了她一眼,不作声了。

    晚上,在大门口,我很难过地对柳德米拉讲了早上见到的一切,可是,这并没引起她显著的反应。

    "做孤儿倒好些,要是我爸爸妈妈死了,我就把妹妹交给哥哥,自己去进修道院,一辈子不出来。我这样的人没有别的法子,瘸子不会做工,也不能出嫁,说不准会养出瘸腿的孩子……"

    她跟街上那些女人一样,说着老气横秋的话。大概是从这晚上起,我就对她失掉了兴趣,同时生活也发生了变化,使我渐渐跟这位女友疏远了。

    弟弟死后几天,外祖父对我说:

    "今晚上早点睡,明天一早我叫醒你,我们一起到林子里去打柴……"

    "那我也去拾草。"外祖母说。

    离开村子三俄里光景的沼地边,有一片云杉和白桦树林。树林里有很多的枯枝和倒下的树木,一边伸展到奥卡河,一边延伸到去莫斯科的公路,跨过公路又一直接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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