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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舞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十个不同的人;有沉静而温和的,有生气而使人害怕的,有怯生生、偷偷叹着气、想悄悄儿从这不愉快的大块头女人身边逃开去的。接着,又出现了一个,是咬牙切齿,抽搐地扭着身子,象被咬伤的狗一样的人。这种无味的丑恶的舞态,引起我深深的伤感,使我想起兵士、洗衣妇、厨娘他们的狗一般的结婚。

    我现在还记得西多罗夫那句私语:

    quot;在这件事情上大家都互相欺骗,这本是大家都害臊的事,谁也不爱谁,只是胡闹一下……quot;我不愿相信quot;在这件事情上大家都互相欺骗quot;。那么,quot;玛尔戈王后quot;又怎样呢?而且这个日哈列夫,当然不是欺骗。

    我知道西塔诺夫爱上一个妓女,被她染上了脏病,他没有听从朋友的劝告,去打那个女子,反而替她租了屋子,给她治病,而且说到她的时候,总是很温存很局促的样子。

    那个胖女人还在摇摆着身子,死板板地微笑着,挥动着手帕。日哈列夫围绕着她抽搐地蹦跳着,我瞧着她心里在想,欺骗上帝的夏娃,难道会象这种母马?我产生了厌恶她的感情。

    没有头脸的圣像在暗处张望。暗夜紧贴在玻璃窗上。灯在闷窒的工场里昏昏地亮着。侧耳一听,在重浊的脚步声和吵闹声中,听到急骤的水点从铜洗脸槽滴到脏水桶里的声音。

    这一切,同我在书上读到的生活多么不同。一点儿也不同。终于,大家都玩腻了。卡别久欣把手风琴交给萨拉乌京,喊道:quot;来,凑凑热闹。quot;

    他象吉卜赛人万卡那样跳起来,好象在空中飞一样。接着巴维尔·奥金佐夫、索罗金他们也喧闹着很巧妙地跳起来。

    害肺痨病的达维多夫也在地板上移动着脚步,灰土、烟雾、浓烈的酒气和发出鞣皮味儿的熏肠的气味,引起了他的咳嗽。

    跳舞、唱歌、叫喊,每个人都记得,他在寻乐,而且大家简直象在互相比赛,看谁闹得更巧,熬得更久些。

    醉透了的西塔诺夫,一会儿问这个,一会儿又问那个:quot;难道可以爱这样的女人吗?quot;

    他的脸色好象就要哭出来了。

    拉里昂诺维奇略微抬一抬瘦削的肩胛,回答他:quot;女人就是女人,你还需要什么?quot;

    大家所谈的人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日哈列夫要过两三天才回来,再上一次澡堂,然后大约两个星期,对谁也不理睬,大模大样地,独自躲在角落里工作。

    quot;走了吗?quot;西塔诺夫抬起悲郁的青灰色眼睛,向工场扫了一眼,对自己问。他的脸很丑,有点象老头儿,只有眼睛很清秀,和谒。

    西塔诺夫对我很好——这多亏我那本抄诗的厚本子。他不相信上帝,但是在工场里,除了拉里昂诺维奇,有谁真爱上帝,信上帝,那是很难理解的。大家爱轻浮地、讥笑地、象讲老板娘一样谈论上帝。可是坐下来吃中饭和晚饭——大家都画十字,躺下来睡觉的时候也做祷告,每逢节日都上教堂去。

    西塔诺夫完全不做这一切,因此大家说他是无神论者。

    quot;上帝是没有的。quot;他说。

    quot;那么,世界万物从什么地方来的呢?quot;

    quot;不知道……quot;

    我问他,怎会没有上帝呢?他解释了:

    quot;你知道,上帝多么高呀。quot;

    说着,把长胳臂伸到自己头上,然后移下来到离地一俄尺光景,说:quot;人又多么低贱。对不对?你知道,经书上写着:人是照着神的样式造的。可是戈戈列夫象谁呢?quot;

    这可把我窘住了:那个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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