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早一点离开，但是俄国人是喜欢拖延悲哀的时间的，同人分别，也好象做安魂祭一样。

    日哈列夫把眉头一动，对我说：

    quot;那本，我不还你了，你愿意算二十戈比让给我吗？quot;

    这本书是我的，一个当消防队队长的老头儿给我的，我不愿意把这本莱蒙托夫的作品让给别人。但我不大高兴地说，我不要钱，日哈列夫也就不客气把钱收进钱袋里，坚定地说：quot;随你便吧，不过书我不还你。这本书对你没有好处，带着这种书马上会犯罪的……quot;quot;可是店铺也有卖的呀，我亲眼见过。quot;

    但他很恳切地对我说：

    quot;那没有关系，店铺里也卖手枪呢……quot;结果，莱蒙托夫的作品终于没有还给我。

    我上楼去向老板娘告辞，在门廊下碰见她的女儿。她问：quot;听说你要走？quot;

    quot;是的。quot;

    quot;你若不走，也会把你赶走的。quot;她虽说得不大客气，倒十分真诚。

    醉醺醺的老板娘这样说：

    quot;再见，上帝保佑你。你这小孩子很不好，犟得很。我自己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你的坏处，但是大家都说你是一个不好的孩子。quot;

    接着，她忽然哭起来，泪汪汪地说：

    quot;要是我们那个死人还活着，要是我的丈夫，亲爱的宝贝还活着，他一定会对付你，会揍你，会打你的脑袋，可是决不会把你赶走，一定会让你在这里呆下去。现在是全都变样了，一点儿不合意就叫人家滚蛋。唉，你到哪儿去呢？孩子，你到哪儿去立脚？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