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奇的信里,您究竟是用什么词汇来转述我那句话的?”
“我记不得了,”普莉赫里娅·亚历山德罗芙娜感到不知所措了,“我是照我所理解的那样转告他的。我不知道罗佳是怎么对您说的……也许,是他把什么话夸大了。”
“没有您授意,他不可能夸大。”
“彼得·彼特罗维奇,”普莉赫里娅·亚历山德罗芙娜庄重地说,“现在我们在这里,这就足以证明,我和杜尼娅并没有把您的话想到很坏的方面去。”
“说得好,妈妈!”杜尼娅赞同地说。
“这么说,这也怪我了!”卢任委屈地说。
“您瞧,彼得·彼特罗维奇,您一直在怪罪罗季昂,可是不久前您在信上说到他的那些话,也不是实情,”普莉赫里娅·亚历山德罗芙娜鼓起勇气,补充说。
“我不记得在信上写过任何不是实情的话。”
“您在信上说,”拉斯科利尼科夫很不客气地说,并没朝卢任转过脸去,“我昨天不是把钱送给了被马踩死的那个人的寡妇,——事实的确是这样,——而是把钱送给了他的女儿(在昨天以前我从来没见过她)。您写这些,是想让我和亲人发生争吵,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您还用卑鄙的语言补上一句,谈论一个您不认识的少女的品德。这一切都是诽谤和下流的行为。”
“请原谅,先生,”卢任气得发抖,回答说:“我在我的信上谈到您的品质和行为,只不过是应令妹和令堂的请求,她们请求我,把我见到您的情况以及您给我的印象都写信告诉她们。至于您提出来的、我信上写的那些话,您哪怕能找出一句不符合事实吗,也就是说,您没有浪费饯,而且在那个家庭里,虽说是不幸的家庭里,找不出一个不体面的人吗?”
“可是照我看,您,连同您的全部体面,也抵不上您诋毁的这个不幸的姑娘的一个小指头。”
“那么,您决定要让她与令堂和令妹交往吗?”
“我已经这样做了,如果您想知道的话。今天我已经让她与妈妈和杜尼娅坐在一起了。”
“罗佳!”普莉赫里娅·亚历山德罗芙娜突然喊了一声。
杜涅奇卡脸红了;拉祖米欣皱了皱眉。卢任讥讽而又高傲地微微一笑。
“您自己也看到了,阿芙多季娅·罗曼诺芙娜,”他说,“这有可能和解吗?现在我希望,这件事已经一劳永逸地结束了,也解释清楚了。我这就走,以免妨碍你们亲人继续欢聚,谈一谈你们之间的秘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拿起帽子)。不过临走前,恕我冒昧地说一句,希望今后能避免类似的会见,也可以说是妥协。我特别请求您,尊敬的普莉赫里娅·亚历山德罗芙娜,注意这一点,特别是因为,我的信是写给您本人,而不是写给别人的。”
普莉赫里娅·亚历山德罗芙娜有点儿见怪了。
“您好像认为,完全有权让我们听从您的支配,彼得·彼特罗维奇。杜尼娅已经说出了为什么没有实现您的愿望的原因:她是一片好心。难道我们得把您的每个愿望都当作命令吗?我要告诉您的恰恰相反,现在您应当对我们特别客气,特别体谅我们,因为我们丢下了一切,而且信任您,才来到了这里,所以我们本来就已经几乎是受您支配了。”
“这不完全符合实际,普莉赫里娅·亚历山德罗芙娜,尤其是目前,已经把玛尔法·彼特罗芙娜遗赠三千卢布的事通知你们以后,根据您从来没有过的和我说话的语气来看,大概这笔钱来得正是时候,”他恶毒地补上一句。
“根据这句话来看,的确可以认为,您是把希望寄托在我们无依无靠上了,”杜尼娅气愤地说。
“不过至少现在我是不能抱这样的希望了,而且我尤其不愿妨碍你们听听阿尔卡季·伊万诺维奇·斯维德里盖洛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