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斯诺登
“喂,你认为我们应该救活他吗?我们要是救了他,他们也许会对我们怀恨在心的。”
“我们动手术吧,”另一个医生说,“我们把他切开,看看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一直抱怨说,他的肝有毛病,可在这张调光照片上,他的肝看上去挺好的。”
“那是他的胰腺,你这笨蛋,这儿才是他的肝呢。”
“不,这不是,这是他的心脏。我敢拿一个五分硬币跟你打赌,这才是他的肝。我要开刀把它找出来,我应该先洗手吗?”
“别动手术,”约塞连说、他睁开眼睛,挣扎着要坐起来。
“这儿没你说话的地方,”其中一个医生愤愤地训斥道,“难道我们就不能叫他住嘴吗?”
“我们可以给他来个全身麻醉。乙醚就在这里。”
“不要全身麻醉。”约塞连说。
“我们给他来个全身麻醉,叫他昏睡过去,那样我们想把他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们给约塞连做了全身麻醉,使他昏睡过去。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弥漫着乙醚气味的僻静房间里、直觉得口干舌燥;科恩中校坐在他床边的一张椅子上,正安安静静地等着约塞连醒来呢。
他穿着宽松肥大的橄榄绿衬衣和裤子,胡须密匝匝的棕色脸庞上挂着人丝和蔼而淡漠的微笑:他正用双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秃脑门呢。约塞连一醒过来,他便俯下身格格笑着,语气极为友好地向约塞连保证说,只要约塞连不死,他们之间的那笔交易就仍然有效。约塞连哇的一声呕吐起来。科恩中校一听到声音马上跳起身,厌恶地逃了出去。约塞连心想,乌云之中总还是有一线光明的。随后,他觉得透不过气来,便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一只长着尖指甲的手粗暴地把他摇醒了。他翻过身,睁开眼睛,看见一个面容猥琐的陌生人轻蔑地撇着嘴,不怀好意地瞪着他。那人得意地说:
“我们抓到你的伙伴了,老弟。我们抓到你的伙伴了。”
约塞连顿时浑身冰凉,一阵晕眩。他出了一身冷汗。
“谁是我的伙伴?”当他看到牧师坐在刚才科恩中校坐的地方时,他问道。
“也许我是你的伙伴,”牧师回答道。
但是,约塞连没能听见他的话。他又闭上了眼睛。有人拿过水来喂他喝了几口,又踮着脚尖走开了。他睡了一阵,醒来时觉得情绪很好,便转过头去想对牧师笑笑,却发现换了阿费坐在那里。约塞连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阿费哈哈大笑,问他眼下感觉如何。约塞连异常烦恼地沉下脸,反问阿费为什么不在监狱里呆着,一下子把阿费给问糊涂了,约塞连闭上眼睛,想赶阿费走,等到他再睁开眼睛时,阿费已经走了,牧师又坐在那里了。他一眼瞥见牧师兴高采烈的笑模样,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问牧师到底为了什么这么高兴。
“我为你高兴呀,”牧师激动、快活而又坦率地回答道。“我在大队部里听说你受了重伤,如果你活下来的话,就送你回国。”科恩中校说,你的情况很危险。可我刚刚从一位医生那儿得知、你受的伤非常非常轻,过一两天你大概就可以出院了。你一点危险都没有,情况好得很。”
听了牧师带来的这个消息,约塞连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这好极了。”
“是啊,”牧师说。两片绊红悄悄爬上他的面颊,使他看上去显得既顽皮又快乐。“是啊;这好极了。”
约塞连回想起自己第一次与牧师谈话的情景,不由哈哈大笑起来。“瞧,我第一次遇见你是在医院里,现在我又在医院里了。最近一次我见到你也是在医院里。你这一向呆在哪儿?”
牧师耸了耸肩。“我一直在祷告,”他坦白道,“我尽可能呆在自己的帐篷里。每一回惠特科姆中士离开这个地区时我都要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