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仔细一盘算,我认定睡在她那儿会更便宜一些,便应允了,提议马上就走。走之前我认为最好先叫她知道一下我的财政状况,这样到分手时便不会有什么埋怨。我告诉她我口袋里有多少钱,我看她听完后快要昏过去了,她说,“你竟然是这种人!”她像是受了极大侮辱,我估计她会大闹一抄…然而我毫不畏惧,根本不为所动,我平静地说,“好吧,那么我走开就是,也许是我误会了。”
“我看你是误会了!”她嚷道,同时仍拽着我的袖子不放手。
“亲爱的,听着……公道点!”听到这话我又恢复了信心,我明白这只不过是要我答应再给她一点儿,以后一切就都妥了。我疲惫地说,“好吧,我会对得起你的。走着瞧好了。”
“那么,你刚才是在撒谎喽?”她问。
“是的,我是在撒谎……”我笑了。
不等我戴上帽子她便叫了一辆出租车,我听见她给司机的地址是克利希林荫道。我自忖,到那儿去的车费比租个房间还多呢。唉,算了,有时间……咱们走着瞧。我不知道车子是怎么开动的,不过她很快就对我大谈起亨利·博尔多来。我还不曾遇见一个不知道亨利·博尔多的妓女!不过这一个是真正有才华的,现在她的语言也文雅了,她那么温柔,那么聪明,使我不断地考虑该给她多少钱才合适。我仿佛听到她在说——“没有时间了。”总之听起来是这话,处于我目前的境况,这话值一百法郎。我诧异这是她自己的话还是从亨利·博尔多那儿拣来的。这也无关紧要。是蒙马特尔街了,我自言自语道,“你好,老妈妈,我和你女儿会照顾你的——没有时间了!”我记得,她还要给我看她的助产士执照。
进屋一关上门她就显得十分惊慌,她乱忙一气,两只手拧来拧去,摆出萨拉·伯恩哈特的姿势。她的衣服脱了一半,她不时停下来催我快点儿脱,催我干这干那。最后她脱光了,手里拎着一件小背心走来走去,找她的晨衣。我搂住她狠狠拥抱了一下。待我放开她,她脸上流露出很痛苦的表情。“我的上帝!
我的上帝!我一定要下楼去看看妈妈!”她嚷道,“想洗就洗个澡,亲爱的。在那边。我几分钟就回来。”在门口我又拥抱了她,我穿着内衣,勃起得很厉害。不知怎么搞的,她所有这些痛苦和激动、所有的悲伤和做作只是激发了我的欲望。也许她只是下楼去安慰她的老鸨,我有一种感觉,一件不寻常的事情正在发生,这将是我在晨报上读到的那类戏剧性轶事。我很快巡视了一下这个地方,这儿有两个房间和一个浴室,装修得还可以,挺卖弄风骚。墙上挂着她的执照,是“一级”的,这类执照总是一级的。梳妆台上还有一张女孩的照片,是一个生着一头秀发的小女孩。我放水洗澡,后来又改变了主意,如果要出什么事,我会在浴盆里被人发现……我可不喜欢这个主意。时间一分钟一分钟过去,我在屋里来回踱着,心里越来越不安。
她回来时比出去时更加颓丧,不住地呜咽道,“她快死了……她快死了!”有一刹那我差点儿要拔腿走了。当一个女人的妈妈要死在楼下了,也许正在你底下,你他妈的怎么能爬到这个女人身上去呢?我伸出双臂搂住她,一半是同情,一半是决计要获得此行的收获。我们这样站着,她低声咕哝说她需要我应允给她的钱,好像真的遇到了难处,这钱是给“妈妈”的。见鬼,眼下我根本没有心思为几个法郎讨价还价。我走到放衣服的椅子那儿,从表袋里取出一张一百法郎的票子,仍始终小心地背对着她。并且,作为进一步预防措施,还把裤子放在我知道自己将要睡的这一侧。这一百法郎仍不十分令她满意。不过她嫌少时不很坚决,由此我看出这已足够了。接着她以惊人的力量猛地脱下晨衣跳上床来,我刚刚用双臂搂住她,把她拉过来,她便去够开关,关上了灯。她充满激情地拥抱我,她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