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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求知道,你是否有好的习惯,你是否可靠,你是否饮食有度,你是否勤奋,你以前是否工作过,如果没有,那为什么没有。甚至当我得到了为市政当局清扫垃圾的工作时,这垃圾对他们,对他们这些杀人凶手来说也是宝贵的。我站在齐膝深的粪堆里,低贱者中的最低贱者,一个苦力,一个不受法律保护的人,但我仍然是死亡考验的一部分。我试着在夜里读,但是这是英文版的,英语不是一种适合于天主教作品的语言。“无论什么东西实质上都进入到自我中,也就是说进入到其自己的lubet中……”lubet!如果我当时有这么一个词的话,我对我清扫垃圾的工作就会十分心平气和了呢!夜晚,在手头没有但丁作品,而我的手中又散发着人类和粘泥气味的时候,拿这个词送给自己是再甜密不过的了。这个词在荷兰语中的意思是“欲望”,在拉丁语中的意思是“意欲”或神圣的“愉悦”。有一天我站在齐膝深的垃圾里,说出了据说埃克哈特大师早就说过的话;“我真的需要上帝,但是上帝也需要我。”有一项屠宰场的工作在等着我,一项满不错的整理内脏的工作,但是我筹不到车费去芝加哥。我呆在布鲁克林,呆在我自己的内脏之宫里,在迷宫的台基上转来转去。我留在家里寻求“胚泡”、“海底的龙宫”、“天上的竖琴”、“平方英寸的田野”、“平方英寸的房子”、“黑暗的状况”、“以前天堂的空间”。
我一直被关着,一个门神福库勒斯的囚犯,合叶神卡迪亚的囚犯,门槛神利门修斯的囚犯。我只同他们的姐妹说话,叫作“恐惧”、“苍白”、“狂热”的三女神。我并不像圣奥古斯丁那样看到或想象看到“亚洲的奢华”。我也没有看到“两个双胞胎小孩生下来挨得这么紧,以致第二个生下来时抓着第一个的脚后跟”。我看见一条叫作香杨梅大道的街,从区政厅到新池路。在这条街上,没有一个圣徒曾经走过(要不然它就会崩溃毁掉),在这条街上,没有出现过奇迹,没有出现过诗人,没有出现过任何一种人类的天才,这里连花都不长,太阳也照不进来,雨水也从不冲洗它。我推迟了二十年才给你们描述的真正地狱就是香杨梅大道,由钢铁怪物走出来的无数通往美国空虚心脏的马路之一。如果你只见过埃森、曼彻斯特、芝加哥、勒瓦卢瓦一佩雷、格拉斯哥、霍博肯、卡纳西、贝荣,你就根本没有看到进步与启蒙的辉煌空虚。亲爱的读者,你必须在死以前看一看香杨梅大道,你就会明白但丁的预见性有多强。你必须相信我,在这条街上,在街上的房子里,在铺路的鹅卵石上,在将它切成两部分的高架铁路线上,在任何一个有名字、生活在那街上的人身上,在任何经过这条街被送去屠宰或已经被屠宰的动物、鸟类、昆虫身上,都没有“lubet”、“升华”、“厌恶”的希望。这不是一条悲伤的街,因为悲伤还是有人性的,可以认得出来,它是一条纯粹空虚的街;它比头号死火山更空虚,比无信仰者口中的上帝一词更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