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六色的贝珠串成的贝珠带,运用贝珠的不同颜色和不同排列,依据联想的原理,也可用做记事。
②军用步枪较短,此种较长的步枪通常为猎人所用。——原注
“钦加哥,就连你们的传说,也证明我的话是对的。”他用土语说,这种土语是从前居住在赫德森河和波托马克河之间一带的土人所用的方言,为了让读者方便,现在我们把它比较自由地翻译出来,同时尽量保留一些这种方言和说话人的特色,“你的祖先来自落日之国,渡过大河①,打败了这儿的人,获得了这块土地;而我的祖先来自清晨的红色天空,越过盐湖②,来到了这儿,他们的作为和你的祖先干的差不多。不过,这件事还是让上帝来判断吧,我们朋友之间,用不着多费口舌来争论了!”
①指密西西比河。
②指大西洋。
“我的祖先是和光身子的红人并肩战斗的!”那印第安人用同样的语言严肃地答道。“鹰眼①,难道印第安战士的石箭和你们的铅弹就没有不同了吗?”
①即本书的主人公英军侦察员纳蒂·邦波,他本来是个猎人,以枪法著名,自己人管他叫“鹰眼”,敌人管他叫“长枪”。
“虽然老天爷让印第安人长了红皮肤,不过他们说的也是有道理的!”那白人一边说,一边摇着头,好像对方要他公平论断,他也不能无动于衷似的。他迟疑了片刻,觉得自己争辩不过对方,跟着又重振精神,充分利用他的一点有限的知识,来答复对方的反驳。“我不是个有学问的人,这一点我并不想隐瞒;不过凭我在猎鹿和打松鼠时见到的来看,我认为我们祖先手里的一支步枪,也许并不比一张胡桃木做的弓和一支熔石做头的箭更危险,要是这支箭,是在印第安人的决断和瞄准下射出来的话。”
“这是你们的上代告诉你们的!”红人挥挥手冷冷地说。“你们的老年人是怎么对你们说的?难道他们告诉年轻的战士说,白脸孔遇到的红人,都是画着战斗花纹,手握石斧和木枪的吗?”
“我不是个有偏见的人,也不想夸耀自己的种族优越,虽然就连我在这世界上最凶恶的敌人易洛魁人①,也不敢否认我是一个真正的白人。”侦察兵暗自得意地看了看自己肤色浅淡、瘦削结实的手,回答说,“但作为一个诚实的人,我也乐意承认,对我们白人的许多做法,我是不赞同的。譬如,他们有一个习惯,就是把他们做的、见的全写在书上,而不是在村子里告诉大家,好让胆小的吹牛家的谎言当面拆穿,也好让勇敢的战士找到同伴来为自己的实话作证。由于这种坏习惯,一个正直而不愿成天和女人鬼混的人,因为忙于看书识字,也许就永远听不到祖先的丰功伟绩,也认识不到努力胜过前人是一种光荣。说到我自己,我想我们邦波家的人,一向是会打枪的,因为我生来就善于用枪,这一定是一代代传下来的。正像我们的圣训告诉我们一样,不论优点还是缺点,都是天赋的。虽然别人对这种事怎么看,我不想说。不过,随便什么事都有它的两方面。我倒要问问你,钦加哥,按你们的传说,我们的祖先最初见面时是怎样的呢?”
①易洛魁人包括莫霍克、塞纳卡等十几个印第安部落,原居密西西比河中下游一带,后迁移到五大湖地区;其中大多数原和英国人结盟,英法七年战争前期,曾纷纷倒向法国;北美的另一印第安大族阿尔冈昆人(其中包括特拉华族,莫希干族),长期和他们势不两立,贬称他们为明果人、麦柯亚人。侦察员不仅为英国人,而且长期生活在特拉华人中间,故称易洛魁人为“最凶恶的敌人”。
接着是片刻的静默,这时,印第安人默不作声地坐着。然后,他态度肃然地开始说了起来,那庄严的声调,更增加了他的话的真实性。
“你听我说,鹰眼,你的耳朵听到的,决不会有半句假话。这全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