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牧之序
处也将变得不再安全。请殿下尽快准备撤离。”
信雄此时连嘴唇都变色了,眼神不定,恐怕三郎兵卫的话有一半儿都没听进去。他的内心就犹如早钟乱撞般慌乱,令他无法保持沉默,“那……那长门、玄蕃等人如何了?一起去的其他人呢?”
“臣、臣只是凭个人见解偷偷溜回,至于他人臣并不清楚。”
“他们也在誓约书上署名了吧?”
“长门大人以下,全都……”
“然后,还和筑前族人一同把酒言欢是吗?看走眼了!此等人真是牲畜不如!”信雄边咒骂,突然猛地起身,一把夺过身后小姓手中的太刀,慌慌张张地向法明院外廊走去。三郎兵卫跟随其后边追边问“殿下何往”时,信雄转身压低声音不断催促道“备马,备马”。
读懂其话中之意,三郎兵卫急忙跑向马厩:“您请稍候!”
马厩中有一匹名马,是被称作“金槌”的鹿毛色名马。信雄跨上马鞍,对三郎兵卫道:“之后拜托了!”便乘着夜色从法明院后门离开了。马厩一名武士如韦驮天般急速追赶上去,途中为其牵马辔头,但直到进入伊势一带,据说都只有这一名武士伴随。
在夜色中消失踪影的“金槌”是那般快速,直到翌日都无人知晓。与秀吉的会面自然也以信雄染病为由取消了,秀吉则早有预料一般冷静地返回了大阪。
信雄回到长岛后便蛰居城中,之后一直称病连外部家臣也一概不见。
但这次蛰居似乎并不能完全说是装病,对他而言,表明其染病的迹象十分充分,进出内殿的只有御医,而城后的梅花渐渐盛放,在那之后却再不闻管弦乐声,春园也静默了下来。
与此相反,城外,不,整个伊势、伊贺一带的谣言乱飞,日渐蔓延。而被信雄留在园城寺,随后才姗姗归来的同行侍从中的空缺也成为疑点,引起众人猜疑,一阵风传。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同行的老臣们归来后,如同事先商量好一样各自退回家乡,近期都再未回长岛侍奉。上方的这种种现象都印证了巷间的传言:“此事绝不简单”,让领内民众愈加感到不安。
虽然真相难以告知,但可以确定的是,在各种错综复杂关系的围绕下,信雄与秀吉之间的不和被再度点燃了。而且比起去年,此次的情况还孕育着更为险恶的一面,情势已经迫在眉睫,人们内心的这一担忧很快便蔓延至全国各地。
信雄身处的自然是台风中心,但即便如此,他似乎仍有可恃之物。保守的他向来相信赌注下两边的双面主义才是秘策,这边不行便倒向另一边。即便表现得态度一致,他也会摆出架势事先暗示对方,自己哪怕出错也还有其他后盾。这也就是为何他总是需要有一个以备万一的后台,否则便无法安心的原因。
而此时,这一幕后靠山在信雄胸中清晰地唤起,东海浜松之卧龙、从三位参议德川家康正是他一直恃靠之人。
新年二月份,家康由权中将再次升职,其本身的地位和近来实力的增长渐渐地让家康拥有了和大阪秀吉同等的分量。信雄表面与秀吉同盟,暗中却和家康秘密来往,虽只是小计谋,但由此可见这位公子哥儿实乃不能大意之小人。
不过玩弄手段也要依人而定。信雄利用家康来牵制秀吉,将家康看作以备万一的棋子,可谓是不知深浅至极。但迂腐者的强项也正在于不知深浅,正所谓逐鹿猎人不见山,信雄也不例外。事情至此,信雄打算推出家康以抑制秀吉的势头,可说是他考虑后的必然结果。
某一夜,信雄遣密使悄悄离开长岛赶赴冈崎。
二月伊始,家康的心腹重臣酒井和四郎重忠以去伊势一带旅行为名,曾偷偷拜访长岛,与信雄会面,进行了秘密商谈。此事隶属机密,但从时间来看正是信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