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城
的孕妇,全都帮助将士们防御敌兵,拼命干活。年轻女子搬运弓箭,老人打扫烧坏的枪支、帮助伤员或者给士兵做饭,到处都乱成了一锅粥,也没有人指挥,却能保持一种秩序,没有人脸上带着抱怨。
“反正不会马上攻陷。如果您说不惜一切的话也就罢了……”进攻方的一员大将河尻肥前守来到中将信忠面前,说强攻有困难,不应当在此造成太多牺牲。
“死伤有点多啊!”信忠也在反省。
肥前守啧啧赞叹道:“而且他们依然守得固若金汤。”
“没有什么计策吗?良策?”
“我想城中士兵所依仗的是他们相信新府还有胜赖。把这里先放一放,先去进攻甲府、韭崎也是一个计策,不过这需要改变整个作战计划……最好是让城中将士相信新府已经攻陷,胜赖已死。”信忠点了点头。
三月一日早晨,进攻方射来的第二封信落在了城内。仁科五郎信盛读完之后笑着说:“这封捏造的书信如同儿戏,我似乎看到了他们疲于进攻的样子。”信中写道:
上个月二十八日,甲州府邸攻陷,胜赖将军自杀,一门之人或死或降,甲州中府已平定。你们的城堡不过是区区地方上的小城,再坚持武士道义也已经没有意义,早点打开城门,商量领地问题吧。织田中将信忠特此以情相劝。
“想得太简单了吧。这种小伎俩一眼就能看出来,难道他们还以为是兵法吗?”当晚,五郎信盛摆下便宴,把那封信拿给家臣们看,并说道:“如果有人动摇了,不要客气,明天晚上之前从后面山谷逃出城外即可。”他们击鼓浅唱,非常开心地玩到深夜。那晚,各位大将的妻女也被叫到宴席上赏了一杯酒,这是在平时从未有过的事。因此,直觉告诉众人:“主人决定决一死战,今晚将是最后一个晚上。”
果然,第二天一早,五郎信盛手中拄着长刀,将草鞋绑在左边大腿上,拖着这条腿走到城楼处,吩咐道:“昨晚饮宴以后还留在城中相约今日在此相会的人都到这下面集合!”然后自己爬上了城楼,他让人摆上折凳,从城楼上扫视一番,除了城中的老幼妇人,不到一千名精锐将士几乎一人不少。他将头低下,似乎是在默默祈祷。他是在告慰父亲信玄的在天之灵:请您看啊!甲州军中还有这些不怕死的人!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看着全军将士。
他不像哥哥胜赖长得那么饱满圆润,由于长期过着质朴的乡下生活,他根本不懂得奢侈浪费。他英姿飒爽,拥有一双如同在山野的风中长大的雄鹰般的眼睛。他今年三十四岁,跟其父信玄很像:多毛、眉毛长、嘴唇宽厚。
那天早上他说道:“还以为今天会下雨,没想到晴空万里,还能看到远山的樱花,在这么好的日子里死去太可惜了。话虽如此,我们岂能为了浮云般的富贵舍弃名声?只是大家看到了,我在前天的防御战中一只腿受了重伤,行动不便。因此,我想先看着诸位打完最后一仗,慢慢等待敌人攻来,好好打一仗再走。把正门和后门打开吧,给他们看看山樱花轰轰烈烈地飘落的样子吧。”
那些勇猛的武士如暴风雨般回应着,异口同声地说遵命。众人都仰望着城楼上主人的身姿,现在就是最后一面了,同样的喊声持续了一会儿。不是生死关头,绝对是死路一条。城门被城中人毅然决然地打开了,一千余名将士呐喊着杀出城外。一队人从正门,一队人从后门。进攻方的第四道防线都被冲破了。一时之间,甚至织田信忠所在的中军都差点儿出现混乱。
“撤!等会再打出来!”城中大将今福又右卫门看准时机,迅速撤回城中。小幡周防的队伍和春日河内守的队伍也效仿他们退回城中。他们将各自斩获的首级数了数,呈给城楼上的主公看。
“喝杯热水再出去打。”话语中显示了从容不迫的气度。就这样,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