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乐狭间
中,得意地想象着明晚登清洲城的情景,自负地吹嘘在自己眼中信长是如何不堪一击。
就在义元的帷幕中嘲笑声一片的时候,信长已经带领队伍从相原村中间穿越太子山,逼近义元营寨了。
太子山并不是什么高大险阻的山。是覆满了橡树、麻栎、榉树、冷杉、木蜡树等各种树木的杂木山。原本只有樵夫才到这座山上来,没有像样的道路。五千人马在其间行进过急,山谷间树断草折,崖石飞舞。
“若是不便骑马,就扔掉马匹,若是旗帜绕木不便行进,就扔掉旗子。大家加把劲儿,我们要直接攻入今川核心军队,直取义元的人头。轻车简从,冲入敌营后,要速战速决,一鼓作气,竭力拼杀。不要贪功,故意做给人看的功勋就不算功勋了。今天就让信长和大家痛快淋漓地拼一场,让八幡神明鉴证什么是真正的织田武士。”信长叱咤道,就像吼啸着前进的暴风雨的前驱一般。
午后的天空流动着墨色,变得阴暗。山谷间风起云涌,树木就快被连根拔起,吹到大海中。
“就快到田乐狭间了。过了这个峡谷,那边山阴对面的山脊便是。都做好拼死相搏的准备了吗,不要给世代子孙留下耻辱!”
信长身后紧跟的队伍为军队的主流所在。虽有两千兵,可有部分落后于队伍,有部分零散行进,没有规整的队形,不过大家的心和耳朵都在不断向信长的声音靠拢着。
当信长再次喊话,他的声音已变得嘶哑,不太听得出说的是什么了。但将士们不再需要明白是什么意思,他们只要知道自己还有信长的带领就好。
这时,豆大的雨点如同枪头般横扑过来,击得面颊、鼻子有些疼痛。因为还伴有卷起树叶的疾风,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拍到了脸上。像要撕裂整个山间的雷鸣声响起,天地瞬间变成一色,暴雨泛着白色的烟雾。阵雨过后,峡谷底部和山崖上处处急湍,浸在浊流中的脚终于露出水面。
“啊,在那里!”藤吉郎扭头望向被雨水淋个透,如同刚出水的鲤鱼一般、眉毛滴着水的足轻部下吼道。
看到今川的阵地了。那里布着几十个濡湿的营帐。
下方是峡谷,那边是田乐狭间的丘陵,只需一跃的距离。
正看着,己方的甲胄人影已经冲杀过去。
每个人都拿着长枪或大刀。
“轻装有利!”大家大多按信长所说,将头盔扔到身后,不带任何旗子、饰物,只携一柄武器。
在钻过丛林,沿山崖草地半滑着冲向敌人阵地的士兵上方,不时有青白色的雷光闪过。白色的雨,暗色的风,天地晦暝。
“冲啊!”
藤吉郎呼喊着,冲下峡谷,向对面山坡奔去。他的部下滑着、跑着,跌跌撞撞地紧随他的左右。与其说他们在一往直前地奔向血战,不如说藤吉郎的小队是在心神不定间被自然而然地卷入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