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
新郎藤吉郎,一副很值得人称赞的新郎官的样子。身材矮小的他并没有盛装打扮,但穿戴整齐,给人很舒服的感觉,完全不像某些诋毁言论说的那样不标志,那样傲慢无礼。
若让当夜站在长屋墙边、门口看到新郎通过的人坦率说说自己的感受,估计回答都是一样的吧。
事后,夫人们都议论说:“是个平常人,做宁子的丈夫不算不合适。”
附近的武士们也说:“是个平常人。”
也就是说,不算没有男子气概,也不十分出色,将来不会格外地成功,但作为弓组家庭的女婿也不算不合适。
“到了!”
“新郎入内!”
“恭喜恭喜!”
等在又右卫门家门口的亲戚们,热热闹闹地迎接藤吉郎。新娘家的侍女赶紧用新郎从家里一路小心带来的油烛烛火点燃自家的油烛,并将被点燃的油烛拿到了里面。
随从和随从在门口相互打招呼。新郎什么都没说,迈进了大门。取鞋子的侍女上前取下新郎的草鞋,同样拿到了里面。
“请!”新郎一个人被领到一间室内,他需要在这里等上一会儿。藤吉郎孤零零地坐着。这是座狭小的房子,只有六七间大小。能清清楚楚地听到在隔扇那边帮忙的人的吵嚷声。小中庭的对面便是厨房,那里传出的洗茶碗的声音、煮东西的味道都让你感觉到自己就在厨房的近前。
媒人名古屋因幡守是主公的亲戚,身份又过于显赫,委婉地未劳烦他过来,是他的一位家臣带着妻子来帮的忙。藤吉郎在路上时还好,坐在这里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跳声似乎都能传到耳朵里了,还一味地口渴起来。
他们似乎将新郎给忙忘了,藤吉郎独自坐了多时都没人过来。不过不能坏了礼仪,不管有没有人看着,他都端端正正地坐着。
“……”
还好藤吉郎是个不知无聊为何物的性子。原本在这花烛下等着与新娘相会的新郎也就是不该感觉到有什么无聊的,不过藤吉郎不知何时已经忘了自己的新郎身份了,他空想着打发起这长久等待的时间。
此时他的空想不知所终地飞到了一个地方,那就是三州冈崎城。冈崎城今后将会倾向哪边?这是他最近最感兴趣的问题。比起今晚的新娘明早会对自己说什么、会打扮成什么样子这类的空想,藤吉郎更倾向于用心想着冈崎城的事。
会偏向今川那边还是会倒向这里?
冈崎城现在是正在岔路口上。
去年,桶狭间一战今川家大败后,三州冈崎的松平家会像以前一样,依旧靠着今川家的庇护吗?会哪边都不从属,毅然表明独立吗?会和织田家成为友好国吗?
这三条路松平家迟早都要选一条的。
长久以来,松平家都是依靠今川家这棵大树生存的寄生树。现在这大树在桶狭间轰然倾倒了,而松平家还没有足够强大的自立能力,今川家的遗孤氏真又不足以依赖。
冈崎城一定处在烦恼中。
关于其中的形势,藤吉郎不过是通过坊间的谈论、上层的政策略微了解到一些,但却引起了他极大的关心和兴趣,“从这里可以看出松平元康的才干。”
这其中他对冈崎城主元康以尤为好奇的眼光观望着。因为在曾经漂泊诸国的日子里,他曾目睹冈崎城的风土人情,目睹到了他们是如何艰辛地忍耐过多年的困苦贫乏以及隶属于他国的屈辱,更为松平元康那挨到今天的经历所动容。
“生为一国一城之主,却比自己更加艰苦、不幸。”
听说到的元康的境遇,深深地印在藤吉郎的心间。
而且据说这个人才二十岁。桶狭间合战时,他作为义元的先锋,攻陷我方鹫津、丸根据点的手法很高明。
知道义元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