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沙门堂主
骑运输队和源太左卫门一起翻过山坡,向西而去。
三平目送他们离去,心中愈发感叹自己任务的责任重大。
“山区到底是山区,世间形势也迟迟不能传及。就算兵强马壮,将领优秀,却先自损了好几成实力。”
他像岩燕一般,飞到山麓。来到鳅泽镇,他又找了匹马,向着甲府疾驰而去。
地处盆地,甲府天气闷热。
信玄的居城踯躅崎馆,前所未有地戒备森严。
有些面孔,只有在发生大事或者召开军事会议时才会出现,而现在,他们接二连三地走进城门,所以守门的士兵们也预感到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在战国时代,所谓有事,那么几乎就是指战事。今晨开始进入城门的人群中,有信玄同族的孙六入道逍遥轩,以及穴山梅雪、仁科信盛、山县三郎兵卫昌景、内藤修理昌丰、小幡信定和小山田备中守等世袭家臣。
“是军事会议吗?”
“那还用说。”
“要是出兵的话,会是哪里呢?”
“这个嘛,是哪里呢?”
“川中岛还是善光寺平原的西面?”
“和上杉家应该已经达成和议了吧?”
“谁知道呢?和解与开战,如同天气一样,突然便是急风骤雨,就算到时候大家说这有违约定,但也不是人的原因,老天爷的想法谁能摸得清呢?”城门的士兵们只能做这样的臆测,对于明天的事情完全弄不明白。
城内是一片新绿,偶尔能听到几声初蝉的叫声,除此之外便是无边的寂静。而且,今晨进城的众将领,尚无一人归来。
就在这时,甘糟三平赶来了。
他在护城河外,跳下马,抓着马的缰绳便飞奔着走过桥来。
“来者何人?”铁门旁边的守卫高举长枪,眼睛紧盯着他问道。
三平将马拴在柳树上,回答道:“是我。”说着,向左右的士兵们露了下脸,便大步流星地向城内走去。他的脸已经成了一个通关文牒。就算有人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却没有人不知道他的脸和职务。
踯躅崎的城馆内有一间寺院,名叫毗沙门堂,是信玄入道的禅室,同时也是信玄处理政务的地方,有时还用来召开军事会议。
信玄正站在回廊中。庭院里的泉石间吹来一阵穿堂风,信玄的身影如同红色牡丹花一般摇曳起来。他身穿铠甲,外面穿着一件大僧正的红衣。
信玄今年五十一岁,身材结实,普通身高。未见过他的人多以为他相貌吓人,他虽然长相有些不同寻常,其实并非一个难以接近的人,甚至可以说面孔比较和蔼可亲。他看起来为人稳重,眉宇和手脚都比较多毛,面相给人一种不屈不挠的感觉。不过这只是山国甲斐人的共通之处,并非信玄个人的特点。
“那么请回吧。”
“在下告退了。”寺院中陆续有人走出,众人走下台阶,再次向回廊中的信玄致意或者默默行礼之后,便四散离去了。
军事会议从早上开到现在,每逢这种场合,他便会内穿铠甲,外面套件红衣,打扮得如同行军时一般。
信玄看来也忍耐不住今天的炎热与久坐,会议刚刚结束,与退下的众将领打过招呼后,他便马上来到了回廊外。
以小幡、内藤、山县等世袭家臣为首,以及逍遥轩孙六、伊奈四郎胜赖、武田上野介等族人,参加今天会议的几乎所有人,都陆续回去了。众人似乎是商量好了,都是面色沉重的表情,唇间带着一丝决断,慌慌张张地争先而去。
众人离去后,毗沙门堂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金色的墙壁在风中熠熠生辉,以及静静的蝉鸣声。
“今年夏天会怎样?”信玄远眺着四周的群山。
他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