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放无门
往所部署的位置时,又将众人叫住,提醒道:“正门及玄关的各处城门,都不得关上,所有城门一律大开,听明白了吗?”
“啊?您说什么?”众将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家康的指示和众人所想完全相反。各处城门,无论是否正门,都是关闭铁门。敌方大军追击己方溃军,已经来到城下不远处。面临海啸袭来之时,为何要命令手下自行打开堤防?众人都不明白家康用意何在。
“非也,在下以为不必如此。后面还有我军将士撤退到此,到时再打开城门,让其入内便可,不必为此将城门大开……”鸟居元忠刚一说完,家康却笑着指出了他的误解。
“这样做并非为了晚归的友军。不只要打开城门,还要在正门外五六处点燃大堆篝火,城内也要燃起火焰来。不过,防御部署必须井然有序,不得喧哗,众人都给我看着敌军如何攻入!”
这是何等大胆的计谋!诸将听到家康如此强硬的话语,来不及心生迟疑,只得接受指令,各自领命而去。
城门如同家康的心胸一般,豁然敞开。红红的篝火熊熊燃起,护城河到门厅一带,映着雪光,四下里一片通明。
家康注视着这一切,再次移步向着主城方向走去。主要将领可能已经领悟到真相,但大部分士兵看上去还是相信高木九助所宣扬的事迹,以为信玄首级已被拿下,袭击这里的只是失去主将的败军而已。
“久野,我累了,我也来喝一杯吧,你给我斟杯酒。”
家康回到最前方的大厅,喝完一杯冷酒后,径自躺了下来,将侍女给披上的被子拉到身上后,马上便打起鼾,陷入沉睡之中。
没过多久,便有一片敌军黑压压地蜂拥而至,来到了紧靠护城河的位置。他们是甲军的马场美浓守和山县昌景所率的精锐队伍,个个精神抖擞。
然而,美浓守和昌景来到滨松城门正前方后,却惊得连忙拉停战马,勒令全军停止向前。
“美浓大人,你怎么看?”
山县昌景策马走近他身旁问道。看来他遇到了一个难解的谜题。
美浓守默不作声地从头盔下面凝眉注视着敌方的城门。城门内外,篝火熊熊燃烧,远远地烘烤着他的面庞。而远处的铁门正八字大开着。
无门而有门,有门即无门。
护城河的水黑黝黝的,满城白雪皑皑,四周悄无声息,似乎在质问着众人要如何看待这一切。
侧耳倾听,远方传来篝火噼啪燃烧的声音,再凝神静听,也许可以听到败军将领家康的鼾声,他正在敞开心胸,沉浸在睡梦中。
妄动又何为?放眼生死付风里。恒久在天,生死皆在天。
然而,这些情景,不用心是无法听到的。
昌景说道:“由于我军追击过快,敌人慌乱之下,来不及关闭城门,就悄无声息了。让我们攻入城内吧。”
“不,等等!”
美浓守信房在信玄麾下是数一数二的武将,同时也是兵法高手。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坚决劝说昌景不要入城。
“败北之时,拼命关门乃是人之常情。有空在各处点燃篝火,并大开城门,足以证明他们毫不胆怯,沉着冷静。想必他们一切早有预谋,全城上下一心,伺机攻击我军不备。险哉!对方虽然年轻,但到底也是德川家康,倘若大意入城,怕是要辱没甲军威名,受尽后人耻笑了。”
两位将领虽然迫近城池,却最终率军折返而归。
家康在睡梦中听到贴身侍卫汇报消息,猛地翻身起床,欢呼雀跃道:“天不亡我!”
接着,他立即将兵力派给鸟居元忠和渡边守纲二位将领,命其追击敌军。
山县、马场两军丝毫未见慌乱,一边抵抗,一边在名栗附近放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