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的人们
城,看着一度残败的室町宫殿,终于又得到复兴,无比欢欣。”
“……”
“您记得吗?”
“岐阜城大人,我没忘。你为什么要提那时的事情?事到如今还要旧事重提?”
“您太卑鄙了。就算是现在,我信长依然不愿取走您的性命,可是您为何要欺骗我?”
“……原谅我!我知道错了。”
“听到您的这句话就行了。不过您这个人真是不好对付,虽然生下来便继承了将军的官职……”
“……我不想活了。岐阜城大人,你帮我,帮我介错吧。”
“哈哈哈,您别这样。恕我无礼,好像没听说过您得自杀的道理吧。信长绝非发自内心地憎恨您。只是您玩火玩得太过,火焰不只停留在您与信长之间,还飞到了地方各国,殃及黎民百姓。错了,最重要的是这让圣上很是烦忧。您考虑一下,自己犯下的是何等的滔天大罪吧。”
“我完全明白了。”
“那么,您最好暂时藏身于别处比较好吧。公子就暂时放在信长手上,您不必担心他的安危,我会小心将他照顾好的。”
义昭被信长从阵地上释放了,他可以自由去往任何地方,也就是说他被流放了。
义昭的一个儿子,由藤吉郎护送到河内的若江城。虽说这也是以德报怨,但在乖僻的义昭看来,这不过是体面地带走了人质而已。
若江城里有三好义继在。义昭曾一度前往那里,但现在却让三好义继极为不安。他说道:“您如果留在这里,身边的人都会遭遇不幸。信长虽然那样说,但也许什么时候就改变想法,对您萌生杀意了。”三好义继不想将这位棘手的亡命贵人放在家里。
义昭于是又慌慌张张地逃往纪州方向,然后不断地煽动熊野的僧人、杂贺徒党,许诺只要打败信长就如何如何,他依然四处炫耀将军的名望和权力,徒招来世人的嘲笑。
他在纪州也没有停留很久,之后便前往备前方向,传闻他寄居在浮田家,但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了消息。
时代就此发生了彻底的改变。室町幕府的消亡,就像乌云密布的天空中,突然露出了一线阳光一般。久违的阳光,确实是久违了,之前的日本,是什么样的一种状态呢?
一个名存实亡的机构,占据了国家的核心位置,这样的时代最可怕。
以下犯上的现象出现了。室町幕府的孱弱,早已被人看穿。虽然有幕府存在,但全国从未被统一过。武将们各自为政,滥用私权,僧兵组织在山上积聚财力,倚仗教权独霸一方。如此一来,公卿们也化身为庙堂硕鼠,今日投靠武将,明日煽动僧兵,利用政治来谋一己之私利。
僧国、武国、庙国、幕府,凡此种种,皆分崩离析,不顾日本大局,忙于内讧。农田也是一片荒芜。古名“丰苇原瑞穗国”的日本,如今任由蝗虫等害虫侵蚀糟蹋,这样说也并非言过其实。至少应仁之乱以来的日本社会便是如此。
作为王朝末代的人,足利义昭之流倒还算得上好人了,但如果置之不理,他所要依附的幕府及将军职位的存在,肯定是有害无益的。放置一天,国家便动乱一天。
世人都极为关注信长的行动,所有人都看到了蓝天,不过,乌云依然厚重。今后将会如何?无人可以断言。乌云的一角坍塌之后,满天呈现出剧变之相,这是天象的常道,也是自然守恒的法则。天地的变化虽然剧烈,但其实也是极为缓慢的推移过程。
最近两三年里,掐指一算,逝去的重要人物也为数不少。西国的巨藩毛利元就死去,东海枭雄北条氏康也于同年辞世而去。然而对信长而言,今年武田信玄的死与义昭的下台,具有最重大的意义。
尤其是一直威胁到后方北边安全的信玄,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