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眨眨眼睛,表示同意。仅从这点,我立刻便可得出推论,他压根儿就没有见到过郝维仙小姐,因为她完全不是这样的人。
“好!”彭波契克先生十分自负地说道,“这就是管教他的方法!现在我们已经开始固守阵地了,夫人,我是这样想的。”
“舅舅,那是自然的。’乔夫人答道,“我真希望你能把他管教好。你知道该怎样对付他的。”
“那么,孩子!告诉我,你今天进到她屋里时,她正在干什么事?”彭波契克先生对我问道。
“她正坐在那里,”我答道,“坐在一辆黑天鹅绒的马车里。”
彭波契克先生和乔夫人眼睛睁得大大的,四目相望。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他们异口同声地重复着:“坐在一辆黑色天鹅绒的马车里?”
“对,”我说道,“还有埃斯苔娜小姐,我猜是她的侄女儿。她把糕点和酒放在金盘子上,从马车的窗口递进去给郝维仙小姐。我们每个人一个金盘子,上面放着糕点和酒。她叫我也上马车,站在车后面吃我的一份。”
“那儿还有别的人在吗?”彭波契克先生问我道。
“有四条狗。”我说。
“是大狗还是小狗?”
“很大很大,”我答道,“它们都在一个银筐中,把头伸出来抢小牛肉片吃。”
彭波契克先生和乔夫人又睁大眼睛,四目相望,惊奇得不得了。这时我已经疯了,这是他们用严刑逼出来的,根本用不着证明的信口开河。我什么话都能胡编乱造出来。
“我慈悲的主啊,这辆马车会放在什么地方呢?”我姐姐问道。
“就放在郝维仙小姐的房间内。”他们听了这句话更睁圆了眼睛。本来我还想讲有四匹穿着极其讲究的豪华马服的马,可最终没有讲出,便改讲了一句:“不过一匹马也没有。”
“这会是可能的吗?”乔夫人问道,“看这个孩子讲的是什么呀?”
“夫人,我的看法是,”彭波契克先生说道,“这是一顶轿子。她是轻浮的人物,你知道,她非常轻浮,轻浮得要坐在轿子里享受生活,消磨时光。”
“舅舅,你过去见过她坐在轿子里吗?”乔夫人问道。
“我怎么能见过?”他被逼得只有承认事实,说道,“我一辈子也没有见过她。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一眼。”
“我的天哪,舅舅!你过去是怎么和她谈话的?”
“你怎么还不明白?”彭波契克先生有些怒气地说道,“过去我到那里去,只被领到她住的卧室门口。她把门开出一条缝儿,就在那里和我讲话。这一点你不是不知道啊,夫人。当然,这小孩到里边去玩了。孩子,在那儿你玩些什么?”
“在那里我们玩旗子。”我说道。(我得请你们允许我陈述一下我的情况;后来每当回忆起当时所讲的弥天大谎时,连我自己也感孙心凉肉跳。)
“玩旗子?”我姐姐重复了我的话。
“一点不假,”我说道,“埃斯苔娜摇一面蓝色旗,我摇一面红色旗,而郝维仙小姐摇的一面旗子上面闪耀着许多小金星。她从马车车窗里伸出手来摇。然后我们又舞剑,而且一面舞剑,一面欢呼。”
“舞剑!”我姐姐又重复了一声。“你们的剑是从哪儿来的?”
“剑都是从食橱中拿出来的,”我答道,“我还看到里面有手枪,还有果酱,还有药丸。房间里根本没有阳光,点了许多蜡烛,房间就靠烛光照明。”
“那倒是真的。”彭波契克先生说道,而且很庄重地点点。“确实是这个样子,我曾经亲眼见过的。”然后,他们两人又睁圆眼睛看着我,而我在面孔上摆出一副冒冒失失的机警神气,也睁圆了眼睛望着他们。同时,我用右手玩着右边的裤脚管,把它提出许多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