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下向别人借钱可太卑鄙了。”
“你说!”德鲁莫尔重复道,“噢,我的天啦!”
局势越来越恶化,此人的感觉那么迟钝顽固,我对他简直无能为力,尽管赫伯特一再劝我消气,可我还是无可再忍地说道:
“得了,德鲁莫尔先生,既然扯上这件事,我倒要告诉你,你借钱的时候,赫伯特和我是怎么说的。”
“我根本就不想知道赫伯特和你是怎么说的。”德鲁莫尔愤愤地说。我记得他还低低地骂了些什么,说我们该下地狱等等。
“无论如何我得告诉你,”我说道,“无论你想不想知道我也得说。当时你非常高兴地把借来的钱塞进口袋中,我们说你似乎心里在想,这个人竟如此软弱,反而借钱给你,你心里感到很好笑。”
德鲁莫尔听后大笑,坐在那里当面嘲笑着我们,两只手插在裤袋中,圆滚滚的肩膀耸得高高的。很明显,我们讲的是事实,他把我们都当成驴子一样笨而轻视我们。
这时,斯塔特普也看不下去,不能袖手旁观了,不过他的语言比起我的来要文雅得多,他尽力地劝告对方说话要客气一些。斯塔特普是一位生性活泼、聪明机灵的年轻人,而德鲁莫尔正和他相反,因此一直把斯塔特普怀恨在心,当成最有威胁的肉中刺眼中钉。他用粗俗迟钝的语言讥笑斯塔特普,而斯塔特普却用些有趣的语言企图把争吵岔开,逗得我们都笑了起来。德鲁莫尔对他这次大显身手并获得空前的成功更加大为不满,事先没有恫吓,也不警告,就慢慢地把手从口袋中掏出来,放下耸起的圆乎乎的肩头,然后大骂一声,拿起一只玻璃酒杯,就要向他对头的头上砸去。幸亏我们的东道主手快眼尖,霎时间抓住了杯子,没有让他摔过去。
贾格斯先生慢条斯理地把酒杯放下,然后拉出他那块有粗金锭的自鸣弹簧金表,对我们说道:“先生们,十分遗憾,我不得不告诉大家,现在是九点半了。”
一听到贾格斯先生的提示,我们都起身告辞了。还没有走出临街的大门,斯塔特普便快乐地称呼德鲁莫尔为“老兄”了,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可是这位老兄却根本不理他,甚至也不愿意和他一道回汉莫史密斯。赫伯特和我留在城里过夜。只见他们两人各自走在马路的一边,斯塔特普稍前一点,德鲁莫尔稍后一点,而且慢吞吞地走在屋檐的阴影中,和他跟在我们后面划船时的情况一模一样。
贾格斯先生的大门还没有关,我要赫伯特稍等一会儿,因为我想上楼去和我的监护人讲几句话。我看到他正在盥洗室中洗着手,旁边放着他各式各样的靴子。他正在拼命地擦手,要把我们留下来的气味全部擦干净。
我告诉他,我跑上楼来是为了向他道歉,因为刚才发生了实在令人不愉快的事情,希望他不要更多地责备我。
“呸!”他一面冲洗他的面孔,一面透过水珠对我说,“没有事,皮普。不管怎样,我还是喜欢那只蜘蛛。”
他把脸转过来对着我,摇着头,又是扶鼻子,又是用毛巾擦脸。
“先生,你喜欢他我很高兴,”我说道,“不过我可不喜欢他。”
“你说得对,对,”我的监护人同意我道,“不要和他多讲什么,和他保持一定距离。不过,皮普,我倒是喜欢他,他属于实心眼儿的人,唉,要是我能算命的话——”
他把眼睛从毛巾中露出来,正好和我的眼睛对视了一下。
“但我不是算命的,”他说道,又把大花彩般的毛巾捂在面孔上,擦着两边的耳朵。“你晓得我是干哪一行的,是吗?那么再见,皮普。”
“先生,再见。”
大约一个月以后,蜘蛛和鄱凯特先生的租约到期,便搬回到自己老家的蜘蛛洞中去住了。除了鄱凯特夫人,我们大家都感到解除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