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有四个人划船,两个人乘船。”打杂的答道。
“他们在这里上岸的吗?”
“他们带了个能装两加仑酒的瓦罐进来买啤酒。我真想在啤酒中给他们放上毒药,”打杂的说道,“或者放点什么使他们肚子咕咕叫的泻药。”
“为什么呢?”
“我当然有理由,”打杂的说道。他说得也是泥泞般糊涂,就好像泥浆灌进了他的喉咙管里一样。
“他以为,”店主人说道,这是个身体孱弱而善于思考的人,一对眼睛暗淡无光,看来各方面都得依赖这个打杂的,“他以为他们是那种人,其实看错了。”
“我知道我没有看错人。”打杂的答道。
“喂,你说他们是海关上来的人吗?”店主人问道。
“当然。”打杂的答道。
“伙计,那你可错了。”
“我会错?”
他的这声回答蕴涵了无限的深意,其中他对自己的见解又是无限的自信。这位打杂的脱下一只肥大的靴子,向靴子里望了一下,敲出几粒石子,掉在厨房的地上,然后又把靴子穿上。他这番动作表现出一个真正打杂人的神气,无论打什么赌,他总是对的。
“那么,伙计,他们身上的铜钮扣到哪去了,你又作何解释呢?”这位店主人踌躇不定、软弱地问道。
“铜钮扣到哪儿去了?”打杂的答道,“从船上扔到水里去了,吞到肚子里去了,种到地里去了,还会生出小钮扣来。你说钮扣到哪里去了!”
“伙计,不要这么不要脸皮。”店主人一脸的不高兴,可怜地规劝道。
“海关上当官的人,”这打杂的人说道,“发现身上的铜钮扣和他们干的事不相称时,他们知道该怎么办。”他用最轻蔑的口吻又提到铜钮扣几个字,“一艘四桨小船,还乘了两个人,他们如果不是海关上来的,他们会在这里划来划去吗?一会儿顺潮水而下,一会儿又逆潮水而上;一会儿顺水去,一会儿逆水来。”说完他便一脸的轻视离开了。店主人也自感没趣,没有人来相帮,再谈这个问题也就没有意思了。
他们的这一番对话弄得我们大家都惶惶不安,而我更加感到不安。阴郁凄凉的风在屋外转来转去,潮水哗啦啦地拍着河岸,我心中暗想到,我们身人鸟笼,危机四伏了。一艘四桨的小船会不寻常地出没于此地,而且引起了这里人们如此的注意,这不得不使我想到情况的微妙。于是我把普鲁威斯送进房中休息,然后回到外间同我的两位伙伴商议。这时斯塔特普也已了解了事情的真相。我们讨论着究竟是应该留在这里,一直等到明天下午一点,轮船快到这里的时候再出发,还是明天一早就离开此地。结果我们认为,从总的看,还是留在这里为佳,一直等到轮船抵达这里前的一小时左右,我们再出外把小船划到轮船的航线上,然后慢悠悠地在潮水上荡着,等轮船来到。我们作出了这个决定之后,便回到房中各自睡觉。
我穿着几乎大部分的衣服入睡,睡了几个小时的好觉。一觉醒来,听到屋外的风声顿起,写有《轮船之家》的这小店的招牌被风吹得吱吱嘎嘎摇晃、砰砰乱撞,令我惊觉。于是我轻手轻脚地起身,不至于吵醒正在熟睡中的被保护人,走到窗口向外望去。一眼望去,正对着我们把船拖上岸的那个石堤,等我的眼睛慢慢适应那透过乌云发出的朦胧月光后,我看到有两个人正注视着小船,然后他们从窗下走过,再没有注视什么,更没有去到那座石码头,因为我看到那里什么人也没有。他们穿过沼泽地,直向诺尔的方向走去。
我立刻冲动起来,就想唤醒赫伯特,把这两个人的行踪告诉他。但是,就在要走进他的房间时我转而一想,虽然他住在后房,就在我住的房间的隔壁,而他和斯塔特普整天劳累,比我出的劳力大,一定很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