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拿着鞭子走过来,立刻把先前所贪恋的打旋的运动改做了倒退的行动;而且是如此之毅然决然,马上把执着缰绳的文克尔拖起就跑,倒着跑得比快步走的速度还快一点:向着他们来的方向。匹克威克先生跑上去帮忙,但是他向前跑得越快,马就倒退着跑得越快。
一大阵的脚步声和一大片扬起的灰尘;最后,手臂几乎被拉脱了臼的文克尔先生,老老实实地松了手。马站住了,看看,摇摇头,转过身去,静静地小跑着回洛彻斯特去了,留下文克尔先生和匹克威克先生茫然若失地面面相觑。不远处一阵阵轧轧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他们都抬起头来向那声音的方向看去。
“我的上帝啊!”痛苦的匹克威克先生喊,“另外那匹马跑走了!”
确实如此。那牲口被喧声惊动了,而缰绳又是在它背上。结果可想而知。它把四轮车拉在背后跑走了,四轮马车里面是特普曼先生和史拿格拉斯先生。这一场竞赛时间不长。特普曼先生投身于一排小树丛中,史拿格拉斯先生学了他的样,马使四轮车撞上了一座木桥,使轮子和车身分了家,车厢和驾驶台脱了节;最后楞楞地站住了凝视着它所造成的残破的东西。
那两位没有摔倒的幸运的朋友第一件事就是把不幸的同伴们从树丛的床上解救出来——这使他们感到很满意,因为他们并未受伤,只是身上划了几下。第二件要做的是把马卸下来。做好这种繁杂的工作之后,大家缓步前进了,把马牵在身边,丢下车子听天由命去了。
走了近一个小时,旅行者们走到了一家小小的路边酒店;酒店面前有两棵榆树,一个马槽和一块路牌;后面有一两个变了形的干草堆;旁边有一个菜园,周围是乱七八糟混杂在一起的朽败的披屋和发霉的下房。一个红头发的男子在园子里做工;匹克威克先生对他大声地叫唤——“哈罗!”
红头发的人直起身,用手罩在眼睛上,对匹克威克先生和他的同伴们长久而冷淡地注视了一会儿。
“哈罗!”匹克威克先生又叫唤。
“哈罗!”是红头发的人的回答。
“到丁格来谷有多远?”
“七哩多。”
“路好吗?”
“不,不好。”作了这简单的回答,并且又对他们打量一番之后,这个红头发的人就重新做起活来。
“我们要把这匹马寄在这里,”匹克威克先生说:“我想可以吧?”
“要把马放在这里,是吗?”红头发的人重复对方的话,倚在锄头上。
“当然是的,”这时已经牵着马走到园子栅栏前面的匹克威克先生回答。
“师母,”——红头发的人吼似地喊,惊飞了不远处的几只鸟,走出园子,对马死死盯着——“师母。”
一个瘦骨嶙峋的高个子女人走了出来——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曲线感,穿着一件普通的旧蓝色外衣,衣服在腰的部分吊在腋下一两时的地方。
“我们可以把马放在这里吗,我的好奶奶?”特普曼先生走上前去用他的最富于诱惑性的声调说。那女人死死地盯着他们,红头发的人俯在她耳朵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不行,”女人略一考虑之后回答说,“我怕这种事情。”
“怕!”匹克威克先生叫。“这女人怕什么!”
“我们已经吃过这样的苦头了,”女人说,回头就向屋子里走:“我不跟他们多噜嗦。”
“真是我平生碰到的最奇怪的事情,”匹克威克先生吃惊的说。
“我——我——我想,”文克尔先生低声说,他的朋友们围拢着他,“他们以为这匹马是我们用非法手段弄来的。”
“什么!”匹克威克先生叫,爆发了一阵愤慨。文克尔先生谨慎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