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唷!”第二个也这样叫。
“唷——唷——唷——唷!”老华德尔把头和半个身体都伸在窗子外面,中气非常足地响应着。
“唷——唷——唷——唷!”匹克威克先生也自觉地担负起叫唤的责任,虽然他一点儿不知道它的意义或者目的。在全体四个人的“唷——唷”声中,马车停住了。
“怎么回事?”匹克威克先生问。
“这里有一个卡子,”老华德尔回答。“我们还可以问问逃亡者的消息。”
花了五分钟,不断的敲门和叫唤,一个穿着衬衫和裤子的老头才从通往税卡的屋子里走出来,开了门。
“多久之前有一部驿车经过这里?”华德尔先生问。
“多久吗?”匹克威克先生忍不住了。
“唉!”
“嘿,我不十分知道。并不是很久,也不是不久——就是这两者之间,也许吧。”
“到底有没有驿车经过呀?”老华德尔不耐烦了。
“是有的呀,有部车子经过的。”
“有多久了,我的朋友?”匹克威克先生插嘴说,“有一个钟头吗?”
“啊,我想差不多,”那人几乎废话似的又补充了一句回答。
“或者有两个钟头了吧?”骑在后边一匹马上的仆人问。可能他也听的有点儿厌烦了。
“唔,假使是两个钟头我也不希奇的,”老头子疑疑惑惑地回答。
“开车吧,”性急的老绅士叫道,“不要跟这个老傻子白费工夫了!”
“傻子吗!”老头怪笑了一下说,他站在马路中心,门半关着,目送着那马车渐渐消失在夜色中“不——一点儿也不;你们在这里浪费了十分钟,走的时候跟来的时候一样,依旧不得要领。假使一路上每个模棱两可的人也都这样半吞半吐的话,你们就不用想在米凯尔节之前追到那部车子了,老矮胖子呵。”老头又做了一个持久的怪笑,关了门进了他的屋子,随手闩了门。
同时,马车毫不减速度向驿站的终点前进。月亮正如华德尔所预言的很快就要落下了;早已布满天空的大片黑云。现在已经聚成漆黑的一团遮在天上了;大滴的雨不断地打着马车的窗子,似乎警告旅客们风暴之夜的迫近。还有风也是偏偏和他们作对,一阵阵地在这狭路上狂刮,凄厉地哀号着吹过路旁的树木。匹克威克先生把大衣裹得更紧些,把身体更舒适地缩在马车角落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直到马车突然停了,马夫的铃响了,和“立刻换马!”的叫声发出了,这才把他弄醒过来。
但是在这里又遇到了耽搁。仆人们睡得出奇地熟,每一个要费五分钟才叫得醒。马夫不知怎的把马厩的钥匙放在哪里找不到了,好容易找到之后,两个睡得昏沉沉的助手又把马具套错了马,以致套车的过程要整个的从头来过。假使只有匹克威克一个人,这阻碍就会立刻叫他停止追赶,但老华德尔却不是那么容易丧气的,自己动手,这里扣上一条皮带,那里套上一只铁环,不久车子就迅速地弄妥了,比预料的时间提早了不少。
他们重新上路了;而他们的前途的确是渺茫,一点儿不乐观。这一站是十五哩远,夜是黑的,风是紧的,下着倾盆大雨。在这些联合的阻难之下,要走得很快是不可能的:已经快要一点钟了。走完这一站又费了差不多两个钟头。然而在这一个站上出现了一样东西,重新燃起了他们的希望,重新鼓起了他们消沉的勇气。
“这部车子什么时候到站的?”老华德尔高叫道,跳出自己坐的车,指着停在院子里的一部涂满了湿泥的车子,向一个马夫问道。
“还不到一刻钟以前,先生,”被他问的马夫回答说。
“一个女的和一个男的?”华德尔几乎着急得透不过气来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