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再退让一步。对方乘机攻击过来。
“不要离开我呀——不要离开我,葛德文,”卜特太太喃喃地说,用一种歇斯底里的痉挛动作抓住那位葛德文的手腕。“你是唯一对我好的人了,葛德文。”
听了这发自内心深情的呼唤,葛德文演起了这个自编家庭悲剧的一员,她顿时泪如泉涌。“不会的,太太,不会的,”她说,“啊,先生,你太过份了,就是这样!你不知道夫人受到你伤害有多么的深痛;啊,有一天你一定会后悔的,我知道——我一向就是这么说的嘛。
不幸的卜特有些畏惧地看看她们,但是没有说什么。
“葛德文,”卜特太太说,用一种柔和的声音。
“太太,”葛德文轻声说。
“但愿你知道我曾经多么爱这个人阿——”
“不要去想它了,太太,”侍女说。
卜特显得非常吃惊。这正是打垮他的时候。
“而现在呢,”卜特太太呜咽地说——“现在,归根结蒂,他却这样待我;当着第三者的面来责备和侮辱我,而这第三者差不多还是陌生人呢。但是我可不能就忍下这口气!葛德文,”卜特太太抬起身体倚在她的待从手臂里继续说,“我的哥哥,那个中尉,他一定会干涉的。我要和他分居,葛德文。”
“那是他活该嘛,太太,”葛德文说。
分居的威吓在卜特先生脑子里唤起了怎么样的思想,这他忍住没有说出来,他只是非常谦卑地说了下面一句话来满足自己——
“亲爱的,你听我说好不好?”
唯一的回答是新的一阵呜咽;卜特太太是更加歇斯底里了,她要人家回答她,她投生到这世上有什么意思,还问了许多这类的话。
“宝贝,亲爱的,”卜特先生这样规劝道:“不要说这些伤感情的话呀,我相信那文章一定是胡说八道,什么根据都没有,我的亲爱的——哦!不可能的。宝贝,我只是生生气而已,亲爱的——可以说我是发怒了——可是我是生气那些《独立报》居然能刊出这种带有巨大污辱性的文章,而整个事情也不过如此呵,”卜特先生恳求似的像那位风波中无辜的祸首投了一下眼色,仿佛请他不要再提起一样。
“那末,先生,你打算怎么来补救呢?”文克尔先生问,他看见卜特失了勇气的时候自己却来了勇气。
“啊,葛德文,”卜特太太说,“打算用马鞭子去抽《独立报》的编辑——是不是,葛德文?”
“别说话,别说话,太太;你安静地歇歇吧,”侍女答道。“我相信他会的,假使你要的话,太太。”
“当然的,”卜特说,因为他的妻子又显出要发怒的明显的征兆了。“我当然会的。”
“什么时候呀,葛德文——什么时候?”卜特太太说,她还没有决定发作不发作。
“马上,真的,”卜特先生说:“在太阳下山之前。”
“啊,葛德文,”卜特太太继续说,“这是对付诽谤和恢复我的名誉的唯一办法。”
“当然的罗,太太,”葛德文回答。“任何男子,总不能不这样做的。”
所以,因为卜特太太的歇斯底里还未去净,于是卜特先生又说了一遍,他要这样做之类的话;但是卜特太太每一想到她居然受到怀疑,就受不了地想发作出来,要不是葛德文在一旁勤勉不倦地劝服,被征服的卜特再三低声下气地请求原谅,无疑现在就已经是个狂暴的世界了。最后,当这个不幸的人被威吓和叱责得回到他的正常水平上时,卜特太太终于没事了,于是他们一起去吃早饭。
“你不会让这下流报纸的诽谤缩短你在这里的逗留吧,文克尔先生?”卜特太太说,满面泪痕微笑着。
“我希望不会,”卜特先生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