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记录在这里,”道孙说下去。“‘米德尔塞尔斯,狗票,寡妇玛莎·巴德尔控塞缪尔·匹克威克。损失赔偿金,一千五百镑。原告律师,道孙和福格。一八二七年八月二十八日。’完全合乎手续的,先生;完完全全。”道孙咳嗽一声对福格看看——他也说了一句“完完全全”。于是两个人又都重新一起看着匹克威克先生。
“那末,你们的言下之意就是说,”匹克威克先生说,“你们真打算进行这件案子了?”
“进行吗,先生?——那自然是不用说的了,”道孙回答,适合于他的身份的似笑非笑一下。
“所要求的赔偿损失金确实是一千五百镑?”匹克威克先生说。
“关于这一点呢,我还可以老实告诉你,假使我们的当事人听了我们的劝告,这个数目还要大三倍哪,先生;”道孙回答。
“不过我知道巴德尔太太说过一句话,”福格说,对道孙瞥一眼,“她说少一个铜子儿也不能答应。”
“毫无疑问嘛,”道孙严厉地说。因为诉讼是刚刚开始,纵使匹克威克先生想和解,这时也不行的。
“既然你没有什么意见,先生,”道孙说,右手打开一片羊皮纸写的文件,左手把一份纸抄的复本热心地塞给匹克威克先生,“我不妨把这传票的一份抄本给你。这里是原本,先生。”
“很好,绅士们,真好,”匹克威克火冒三丈地站起身来:“你们听我的律师的话吧,绅士们。”
“那是好得很了,”福格说,搓着手。
“好得很,”道孙说,打开门。
“在我走之前,绅士们,”兴奋起来的匹克威克先生在门外面楼梯口转过身来说,“允许我说一句,在一切最无耻和最下流的事情中间——”
“等一下,先生,等一下,”道孙插嘴说,非常有礼貌的样子。“杰克孙先生!威克斯先生!”
“嗳,先生,”两个办事员出现在楼梯底下说。
“我不过是叫你们听听这位绅士在说什么呵,”道孙回答。
“请你说下去吧,先生——无耻和下流的事情,我想你是这样说的。”
“是这样说的,”匹克威克先生说,彻头彻尾地冒火了。“我说的是,先生,在世上所有的无耻和下流的事情中间,这是最无耻和下流的。我再说一遍,先生。”
“你们听到了吧,威克斯先生?”道孙说。
“你们不会忘了这些话吧,杰克孙先生?”福格说。
“也许你很乐意叫我们骗子吧,先生,”道孙说。“请便吧,先生,假使你觉得有这个意思——就请你叫吧,先生。”
“我就叫,”匹克威克先生说。“你们是骗子。”
“非常之好,”道孙说。“我想你们在下面听得见的,威克斯先生?”
“啊是的,先生,”威克斯说。
“你们要是听不见的话,不妨走上一两步,”福格先生接上去说。
“继续说下去吧,先生,说下去。你最好是叫我们赋,先生;或者,为了平息你的怒火,你也许高兴打我们其中一个吧,请你尽管打吧,先生,只要你高兴,我们是丝毫不加抵抗的,请随便动手,先生。”
因为福格的身体非常诱人地放在匹克威克先生紧握的拳头所够的着的地方,所以,要不是山姆强硬地拉着的话,这位绅士会照着他的要求迫切请求行事,这应该是毫无疑问的了。
“你走吧,”维勒先生说,“要是你不是毽子而两个律师不是球拍子的话,打毽子是很好玩的,不然的话那就兴奋得太不快活了。走吧,先生。要是你要打人出出气,那就到院子里打我吧;可是在这里干,未免是太破费的事情哪。”
维勒先生一点也不客气地把他的主人拖下楼去,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