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害’吧,”维勒先生提醒他。
“不,不对,”山姆说,“被限‘定’;那就对了。”
“还不如被陷害好呵,山姆,”维勒先生庄严地说。
“是吗?”山姆说。
“那真是再好不过的字眼了。”他父亲回答。
“但是你不觉得那意思太过份吗?”山姆问。
“唔,也许你那么说法更温柔一点,”维勒先生略加思索之后说。“读下去吧,山姆。”
“‘觉得羞死了,我完全被限定了要和你谈谈,因为你是个可爱的女孩子,确实是的。’”
“那是非常好的情话,”大维勒先生说,拿开烟斗给这句话让出路来。
“是的,我认为是比较好的,”山姆说,非常得意。
“我对于这种写法,”大维勒先生说,“是喜欢它里面没有夹杂着那些名字,——什么维纳斯罗,都差不多,把一个年轻女人叫做维纳斯呀,安琪儿呀,有什么好处呢,山姆?”
“啊!真是的,有什么好处?”山姆答。
“叫她鹰狮也是一样的,或者就叫她独角兽,或者就干脆叫她纹章,那种东西大家都知道是些神话里的怪兽,”维勒先生继续发议论说。
“正是一样嘛,”山姆答。
“读下去吧,山姆,”维勒先生说。
山姆照办了,继续读信;他的父亲继续抽烟,脸上带着特别使山姆获得教益的混合着聪明和喜悦的表情。
“‘我没有看见你以前,以为所有的女人全都是一样的。’”
“她们是这样的,”大维勒先生加入插句似的说。
“‘但是现在,’”山姆继续念。“‘现在我发现我以前真正是个笨头笨脑的多疑的大傻瓜;因为谁都比不上你,而我也是谁都看不上,只看上了你。’我以为说得过份一点是更好呵,”山姆说,抬头看看父亲。
维勒先生嘉许地点点头,山姆于是接着读下去。
“‘所以我利用这个日子的特许,玛丽,我亲爱的——就像那经济困难的绅士在一个礼拜天出去走走的时候说的——来告诉你,自从我第一次也是仅有的那一次看见你以后,你的相貌马上就印在我的心里了,比照相机(你也许听说过这东西吧,玛丽,我的亲爱的)还要快得多和清楚得多,虽说它是只要两分十五秒就可以拍好一张相片、并且装好了带着挂钩的镜框。
“恐怕那是很近似诗了,山姆,”维勒先生犹疑不定地说。
“不,那不是,”山姆答,很快读下去,避免在这一点上发生争执。
“‘拒[注]受我,玛丽,我亲爱的、作你的范伦泰,[注]把我说的话好好想一想。——我亲爱的玛丽,我现在就此结束。’完了,”山姆说。
“那有点儿像是突然煞住的,是吗,山姆?”维勒先生问。
“一点也不是,”山姆说,“她会希望还有下文,而这正是写信的大艺术呀。”
“唔,”维勒先生说,“那倒是有点道理的,但愿你的后娘说起话来也能照这种有教养的原则办事就好了。你不签个名吗?”
“困难就在这里,”山姆说:“想不出签什么名字好。”
“签上维勒,”这个姓氏的最年长的还活着的所有主说。
“不行,”山姆说。“决不能在范伦泰节的信上签自己的真实姓名的。”
“那么就签上‘匹克威克’吧,”维勒先生说:“这名字非常好,而且还是很容易拼的。”
“一点儿都不错,”山姆说。“我可以用一节诗来结束;你觉得怎么样?”
“我可不喜欢,山姆,”维勒先生答。“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一个受人尊敬的马车夫写过诗,只有一个除外,他因为抢劫受到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