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缪尔,你欢喜的话就说气数吧,”维勒先生答:“我管它叫指数,物价涨得这样了,他们在报上还是发表那指数,那不是我们不懂的一种安排吗?仅此而已。”
说着,维勒先生又把烟斗装上、点上,又一次显出深思的脸色,接着说道:
“所以,我的孩子,不管我想不想结婚,我看不出留在这里结上婚有什么好处,而且我不愿意使自己跟那些社会上的有趣的人物完全隔绝,我就决定去赶安全号,重新住在贝尔·塞维奇,那是我生来配去的地方呵,山姆。”
“这里的生意怎么办呀?”山姆问。
“生意,塞缪尔,”老绅士回答说,“牌子、存货和装置,都盘掉;弄出钱来,照你后娘去世之前不久要求我的,提出两百镑放在你的名下,去投资——那玩艺儿你们叫什么呀?”
“什么玩艺儿?”山姆问。
“就是老在首都上上下下的啰。”
“公共马车吗?”山姆提醒说。
“乱讲,”维勒先生答。“那玩艺儿老是涨呀跌的,跟政府公债、国库券什么的有密切关系。”
“啊!财政基金,”山姆说。
“嗳,”维勒先生答,“基金;两百镑替你投资基金,塞缪尔;利钱四分半的‘减价统一公债’,山姆。”
“多谢这位太太想到我,”山姆说,“我很感谢她。”
“其余的钱存在我的名下,”大维勒先生继续说:“到我走完了我的路,就归你,所以,我的孩子,你不许一下子就花掉了,并且当心不要让任何一个寡妇打听到了你的财产,否则你就完了。”
发了这个警告之后,维勒先生带着开朗的脸色重新拍起烟斗来;这些事情一宣布,似乎使他的心情也有所调整。
“什么人在敲门呢,”山姆说。
“让他敲去,”他父亲答,架子很大的样子。
山姆遵守了这指示。门上又敲一下,后来又敲一下,再后来敲了一大阵;因此山姆就问为什么不让敲门的人进来。
“别响,”维勒先生带着畏惧的神色低声说,“不许去理它,山姆,可能是那些寡妇里面哪一个呵。”
既然不理睬敲门,那位还没有让人看见的客人隔了一会儿之后就冒昧推开门朝里张望了。从那半开半掩的门里伸进来的却不是女子的头,而是史的金斯先生的长长的黑头发和红红的脸。维勒先生的烟斗从手里滑下去了。
这位牧师用几乎觉察不出的进度慢慢把门推开,直到开的门缝刚刚足以让他的瘦长身体通过,于是溜进房间,随手很小心和很轻地把它关上。他转身对着山姆,抬起两只手和两只眼,作为他对这家庭所遭遇的灾难的悲伤表示,就把高背椅子拉到火炉旁边他坐惯的角落里,在椅子边上坐下,掏出一条褐色的手绢,把它应用到他的视觉器官上。
当这些事在进行的时候,大维勒先生靠在椅背上,眼睛张得大大的,两手支住膝头,一脸凝神的惊讶。山姆完全沉默地坐在他对面,怀着急切的好奇心等着这场面终结。
史的金斯先生把褐色手绢在眼睛前面捂了片刻,一面恰到好处地哀哭着,随后,拚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把手绢放进口袋,并且扣好袋钮。之后,他就拨拨炉火;然后,就搓搓手,看看山姆。
“我的青年朋友呀,”史的金斯先生说,用低沉的声音打破沉寂,“真是悲惨的苦难呵!”
山姆轻轻点点头。
“对于那该死的人也是的!”史的金斯先生追加说:“它使得一个人的心在流血!”
山姆听见他父亲唠叨着说要使一个人的鼻子流血;但是史的金斯先生没有听见。
“你知道吗,青年人,”史的金斯先生耳语说,把椅子向山姆靠近一点,“她有没有留下什么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