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里面安置下来的时候,就听见门上敲了一声,并且有个声音问潘卡先生是否在里面。
“你听!”潘卡说,“那是我们的流氓朋友之———金格尔本人呵,我的好先生。你要见他吗?”
“你看如何?”匹克威克先生问,迟疑着。
“唔,我想还是见见好。喂,先生,你是谁呀,进来吧,好吗?”
听从了这不顾礼节的邀请,金格尔先生和乔伯走进房来,但是一看见匹克威克先生,马上就有点惶恐地站住了。
“唔,”潘卡说,“你们不认识这位绅士吗?”
“还消说得,”金格尔答,走上前来,“匹克威克先生——最深的感激——救命恩人——恩同再造——你决不后悔的,先生。”
“我很高兴听到你如此说,”匹克威克先生说,“你身体像是好多了。”
“多谢你,先生——大大不同——国王陛下的弗利特——不健康的地方——很不健康,”金格尔说,摇着头。他穿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乔伯也这样——他笔直站在他背后,带着铁板的脸孔凝视着匹克威克先生。
“他们什么时候去利物浦?”匹克威克先生斜着身子问潘卡。
“今天晚上,先生,七点钟,”乔伯说,上前一步。“由城里坐大马车,先生。”
“票子是否买了?”
“买了,先生,”乔伯答。
“你已决定了要去吗?”
“是的,先生,”乔伯回答说。
“关于金格尔必须出的这笔旅费,”潘卡大声对匹克威克先生说,“我已经做主决定了一个办法,从他每季的薪水里扣出一个小数目,总共一年为止,就可以偿还。我完全不赞成你再为他破费,我的好先生,因为他不是由于自己的努力和良好的行为而得到的。”
“当然罗,”金格尔插嘴说,很毅然决然地。“清楚的头脑——精通世故——很对——完全对。”
“为了和他的债权人和解,替他从当铺里赎衣服,弄他出监狱,还有付他的路费,”潘卡不注意金格尔的话,接着说下去。“你早已损失五十多铸了。”
“不是损失,”金格尔连忙说。“都要还——拚命做事——积钱——每一个铜子。黄热病,也许——那没有办法——否则的话——”金格尔先生说到这里住了口,用力捶了一下帽顶,伸手在眼睛上擦一擦,坐了下来。
“他是说,”乔伯走上前一两步说,“假使他没有得热病死掉,他会把钱偿还出来的。只要他活下去,他是会的,匹克威克先生。我肯定想法使这件事做到。我知道他会做到的,先生,乔伯着力地说。“我可以起誓。””
“得啦,得啦,”匹克威克先生说,他在潘卡讲述他的恩德的时候也经对他皱眉霎眼了几十次,要加以阻止,但是那矮小的代理人顽强地不屑一顾,“你要当心,金格尔先生,不要再打那种不顾死活的板球了,也不要再和托马斯·布来佐爵爷重归旧好,我相信你会保持你的健康的。”
金格尔先生听了这句妙语,轻轻一笑,然而显得有点羞惭;所以匹克威克先生换个话题说:
“你是否知道你的另外一位朋友的情形——就是比较谦卑的那一个,我在洛彻斯特见过的?”
“忧郁的杰美?”金格尔问。
“对。”
金格尔摇晃头。
“伶俐的流氓——古怪的东西,欺骗的天才——乔伯的哥哥。”
“乔伯的哥哥!”匹克威克先生喊。“唔,现在我仔细看看,是有一点相像。”
“人们总说我们有点相像,先生,”乔伯说,眼角上带着潜藏着的狡猾眼色,“不过我的确是个性格严肃的人,他却决不是的。他移居美洲了,先生,因为在这儿被搜索得很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