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弗洛伦斯孤单寂寞
谁这么干的?”苏珊·尼珀问道。
“是房东太太,我亲爱的,”船长作了个留神被人听见的手势,用嘶哑的低声回答道,“在擦洗这些地板的问题上,我向她提了一些意见,她就——简单地说——”船长注视着门,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说道,“她就剥夺了我的自由。”
“啊,我真希望她来跟我打交道!”苏珊说道,她的脸由于兴奋而发红,“我得制止她的横行霸道!”
“您认为您会这么做吗,我亲爱的?”船长回答道,一边怀疑地摇摇头,但显然很钦佩这位抱负不凡的美人的不顾一切的勇气,“我不知道。这是困难的航行。她是很难对付的,我亲爱的。您要知道,您永远也没法猜到,她要朝那个方向开去。这一分钟她一直往前走,下一分钟她又朝着您转过身来了。而当她是个蛮不讲理的泼妇的时候,”船长前额冒出了汗珠,说道。由于只有吹一下口哨才能有力地结束这句句子,所以他用颤抖的声音吹了一下口哨。然后他又摇摇头,对尼珀姑娘无所畏惧的勇敢精神重新感到钦佩,胆怯地重复问道,“您认为您会那么做吗,我亲爱的?”
苏珊只是昂着头,轻蔑地微笑了一下,作为回答,但这里面充满了挑战的意味;如果弗洛伦斯不是焦急地再次建议立即到那仿佛能传告神谕似的邦斯贝那里去的话,那么卡特尔船长就不知会多久地站在那里,出神地注视着她的那副神态。被弗洛伦斯提醒了他的责任之后,卡特尔船长坚决地戴上了上了光的帽子,拿上另一根多节的手杖(这一根已经代替了那根给了沃尔特的),把胳膊伸给弗洛伦斯,准备冲过敌人的阵线,打开一条道路出去。
可是事实上,麦克斯廷杰太太正如船长说她经常做的那样,早已改变了她的航线,朝着一个完全新的方向开去。因为当他们下楼的时候,他们发现这位堪称楷模的女人正在敲打门口擦鞋的棕垫;这时亚历山大仍旧坐在人行道的石板上,在弥漫的灰尘中隐隐约约地现出身形。麦克斯廷杰太太专心致志地埋头干她的家务,当卡特尔船长和他的客人们从旁走过的时候,她敲打得更加用力,不论从话语或姿态上都丝毫表示不出她已知道他们走近。船长这样轻易地就逃之夭夭,心中感到十分高兴——虽然门口擦鞋的棕垫对他产生的作用,就像他闻到大量烟叶一样,使他连打喷嚏,直到眼泪都流下了脸颊——,他简直都不敢相信他的好运气,因此从门口到马车的路途中他不止一次地回过头去望望,显然害怕麦克斯廷杰太太还会追赶上来。
可是他们顺利地到达了布里格广场的拐角,没有受到那艘可怕的火攻船的任何骚扰。船长在马车夫的座位上坐下——虽然她们请他一起坐到马车里去,但他很客气,不同意那么做——,充当向导,向车夫指点前往邦斯贝的船的道路;那艘船的名字叫做“谨慎的克拉拉”,停泊在拉特克利夫附近。
到达了码头,这位伟大的指挥者的船停泊在码头外面,挤在大约五百多个同伴中间;它们那纷乱的索具看上去像是被扫下一半的怪异的蜘蛛网一般。卡特尔船长出现在马车窗口,请弗洛伦斯与尼珀姑娘跟他一道上船去,这是考虑到邦斯贝对待妇女心肠最为慈善的缘故;她们出现在“谨慎的克拉拉”上将比什么都更能使他宽广的智慧处于和谐良好的状态。
弗洛伦斯欣然同意;船长把她的小手握在他巨大的手掌中,领她走过好几个很肮脏的甲板;这时他脸上流露出保护人般的、慈父般的、自豪的和合乎礼仪的混杂的表情,看起来十分有趣。最后,他们走近“克拉拉”,发现这艘谨慎的船停泊在最外面,跳板已经撤掉,六英尺宽的河水把它和近邻隔开。从卡特尔船长的解释中知道,原来这位伟大的邦斯贝像他本人一样,也受到房东太太的虐待;她目前待他实在太凶狠,他无法再忍受下去,所以就采取了这最后的手段,用这条鸿沟把他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