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着盹,这使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一种神秘而又哀婉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城镇。那些山脉,那名闻遐迩的、西部引以为自豪的落基山脉只不过是一个虚伪的面具。整个世界都在发狂,变得奇怪而又陌生。在诗中他把狄恩比作“彩虹的儿子”,忍受着极度的痛苦和折磨。
他将自己称作“俄底浦斯的埃迪亚”,每天不得不从玻璃窗上拭去虚伪的污物。他要在这间地下室孕育出一本伟大的著作,将每天发生的事都写进去——把狄恩讲的每一件事都写进去。
狄恩按时来了。“一切都很顺利。”他说,“我要和玛丽露离婚,然后和凯米尔结婚,并带她去圣弗兰西斯科。当然是在我们的计划完成之后,亲爱的卡罗。我们先一起去得克萨斯,找到布尔。李,这个长脚猫我一直没见到他,然后我再去圣弗兰西斯科。”
他们又开始工作了,面对面地坐在床上开始了长长的谈话。我没精打采坐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们一开始谈了些很抽象的东西,争论不休,接着又联想到其他的一些忘了谈的事情。狄恩表示抱歉,并答应他能记起来,然后再作一些补充。
卡罗说:“那次我们经过瓦兹的时候我想告诉你,当时你与那些侏儒在一起是多么疯狂,你还记得吗?就在那时你指着一个穿着宽松裤的老酒鬼,说他很象你的父亲。”
“对,对,当然记得,不仅这些,后面的事我也想起来了。我必须告诉你一些真正疯狂的事情,我本来已经忘了,你刚刚提醒了我……”
于是他们又有了两点新的想法,他们反复地推敲着。卡罗问狄恩他是否是诚实的,尤其是从心里讲他是否对他是忠诚的。“为什么又提这一点?”
“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想知道——”
“但是,亲爱的索尔,你在这儿听着,你坐在这里,我们问问索尔,他说什么?”我说:“最后一件事我们是无法知道的,卡罗。没有人能够知道最后,我们总是在希望中活着。”
“不,不,不。你简直是在胡说,罗曼蒂克式的胡说!”卡罗叫道。狄恩说:“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但我们应当允许索尔发表意见,事实上难道你不认为每个人都有这种权利吗?他坐在这里观察我们,他穿越了整个国土来到这儿——索尔老兄,往下说吧。”
“我并不是不想说,”我反驳道,“我只是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或是想达到什么目的。我只知道你的要求对任何人来说都太难了。”
“你总是否定一切。”
“那么你到底想说明什么?”
“告诉他。”
“不,你告诉他吧。”
“不,你告诉他吧。”
“没什么可说的。”我说着笑了起来。我把卡罗的帽子戴在头上,帽沿拉得遮住了眼睛。“我想睡觉。”我说。
“可怜的索尔总是贪睡,”我沉默不语。他们又继续谈了起来。“当你借上几个子儿去买油煎鸡排——”
“不,老兄,真见鬼!你还记得《得克萨斯星报》吗?”
“我把它和《星期三报》混淆了。当你借钱的时候,你听着,你说:‘卡罗,这是我最后一次麻烦你。’好象,真的,你就好象在说今后我们不要再纠缠了。”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亲爱的卡罗,如果你愿意就把这件事说清楚。那天晚上玛丽露在房间里哭,我还是去你那儿了,这表明我对你的忠诚。我那样说只不过是开个玩笑。不是那个意思。”
“当然不是!因为你忘记了——但我不想再责备你……”等等,等等。他们就这样聊了整整一夜。黎明时分我醒了,他们正准备结束谈话。“我要睡觉是由于玛丽露,因为我十点钟要见她。我并不是存心要用一种高傲的语调来反对你刚刚说的‘没有睡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