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1
刻我们从公路上驶过这里,向墨西哥奔驰,也在互相讲述着我们自己的往事。噢,这忧郁的美国之夜!不久,我们进入了新墨西哥州,经过雷顿时停下来吃了一顿饭,我们狼吞虎咽了许多牛肉饼,剩下几块用餐巾包好过一会儿再吃。“我们前面还有整个得克萨斯,索尔。”狄恩说,“天亮前就能赶到,它太大了。不久我们就可以进入得克萨斯,这样不歇气地一直开,要开到明天这时候才能走出去,想象一下吧”。
我们继续开车上路,穿过巨大的平原,在夜色中来到了第一个得克萨斯州的城市,达尔哈特。1947年我曾经来过这里。明亮的城市在黑暗的大地上熠熠放光,我们走了大约50英里才走出这个城市。旷野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荒凉落寞,臃肿而巨大的月亮挂在地平线上,缓缓地移动着,直到黎明才从我们的车窗上渐渐退去。我们来到了处在一片绿草地之中的阿玛瑞拉。几年前这里还到处都是帐篷,现在已经有了加油站,还有1950年新出现的破破烂烂的自动电唱机。唱机上有一个可以塞入10美分的小孔,现在它正不停地放送着可怕的歌曲。从阿玛瑞拉到查尔得斯的一路上,我和狄恩把我们读过的所有著作的情节一个接一个地灌输给斯但,他请求我们这样做,因为他想了解。在炎热的太阳下,我们从查尔得斯直接向南驶上了一条小路。现在,狄恩想睡觉了,我和斯但坐在前面开车。这部破车开起来上下颠簸,摇摇欲坠,微风吹拂着巨大的云团在后面追逐着我们。斯但一边开车,一边讲述他在蒙特卡罗的经历,他讲起在蒙顿附近的一个地方,面色黝黑的人们在雪白的围墙间款款而行。
得克萨斯真是无与伦比,我们缓缓地驶入阿比利恩,所有人都睁大眼睛望着它。“想象一下在这个离其他城市1000多英里的小镇上的生活吧。啊,啊,那边竟有卡车驶过,在这个古老的小镇上,人们赶着牛群,穿着橡皮套鞋,眼睛因喝酒而变得血红。快瞧!”狄恩对着窗外叫道,他歪着嘴,跟w·C·费尔茨一样,他不再关心得克萨斯或者其他地方,路边一闪而过的红脸的得克萨斯人引不起他的兴趣。到了小镇南头,我们把车停在公路上吃点东西,夜幕覆盖了大地,我们重新上路向卡尔蒙和布拉迪驶去——这里是得克萨斯州的中心。我们的车在一片旷野中行驶,偶尔会在干涸的河沟附近看到几户人家。“离墨西哥还远着哩。”狄恩睡眼惺松地在后座上说,“小伙子们,好好侍候这辆福特车呀,她可是一个好小姐,她能跑,只要你们懂得怎样跟她交谈。这很容易,别担心,它会把我们带到目的地的。”随后他便睡着了。
我驾驶着汽车,一直开到了弗雷德里克斯堡。我又一次在这里穿梭往来。1949年的一个下雪的清晨,玛丽露和我手拉手从这里走过,但是现在玛丽露又在何方?“加油!”狄恩在梦中大叫。我猜他一定是梦到了圣弗兰西斯科的爵士乐,可能还有墨西哥的流行音乐。斯但不停地唠叨,昨天晚上狄恩使他兴奋起来,现在他一时无法停住口。这时他讲起了英国,讲起他在从伦敦到利物浦的路上的冒险奇遇,他头发披肩,衣衫褴褛,陌生的英国卡车司机在黑暗中让他搭车前行。得克萨斯凛冽的寒风不断吹来,我们的眼睛被吹得生痛。我们知道在这里每走一步都可能遇到危险,一定要小心驾驶。汽车跌跌撞撞地向前行驶。从弗雷德里克斯堡起,我们开始在西部巨大的高原上穿行,许多飞虫不断扑撞着我们的挡风镜。“我们开始进入这个热带地区啦,小伙子们。沙漠结束啦。这是我第一次到得克萨斯南部来。”狄恩兴奋他说道,“他妈的,这就是我们家老头子冬季常来的地方,这个老叫化子。”
突然,我们的的确确感到进入了热带。在远方山坡之上,古老的圣安东尼奥城的灯光隐约可见,你会有一种这就是墨西哥的领土的感觉。路边的房屋各式各样,加油站寥寥几盏灯懒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