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色的世界
了继续这个话题,我还接着比划。那个时代我们没有多少概念,要表明我们两个人既有共性又有差异并非容易。
“我,你不是我。”我试着用手势说。
她不同意。
“对,你像我,但是马马虎虎。”我纠正着。
她有些踏实,但仍不信服。
“我,你,在一起,跑啊!”我试着说。
她发出一阵大笑,跑了。
我们跑到火山上,在灰色的中午时分,AYL的头发飞舞着,火舌从火山口向上翻卷着,混合成一种一模一样的淡色的翅膀在拍打。
“火,头发,”我对她说,“火和头发一样。”
她似乎信服了。
“NEh美吗?”我问。
“美。”她答。
太阳偏西,变成一种白色,阳光斜射到昏暗的悬崖边上,使一些不透光的石头闪亮起来。
“那些石头不一样。NEh漂亮!”我说。
“不。”她说,并把目光转了过去。
“那边的石头漂亮。”我说着,手指着那些发光的石头。
“不。”她拒绝看我指的方向。
“你,我,那边的石头。”我邀请她看那边。
‘‘不,这边的石头。”AYL回答着,抓起一把石子,而我却已经—跑到前面去了。
我取了一把光亮的石子回来,但要费力让她接过去观察。
“好看。”我试图说服她。
“不!’’她抵制着,可后来也端详起来。现在,这些石头远离了阳光的反射,跟别的石头没有什么两样,这时她才肯说“好看。”
夜幕降临,我第一次没有抱着岩石过夜,为此才觉得这夜更短。如果说光线时时想抹掉AYL,那么她就存在于黑暗中,茫茫黑暗却使我重新感到她存在的把握。
白昼又重新开始给地球染上了灰色。我的目光向四周搜寻,却没有找到她。我发出无声的呼喊:quot;AYL!你为什么要逃掉?”司她就在我眼前,她也在找我,而且还没有发现,也在寂静中呼唤:“QFFQ!你在哪里?’’直到我们的视觉习惯在雾蒙蒙的光亮下搜索并辨认出一道眉毛、一条手臂、一个腰身的突起。
那时,我真想给AYL许多许多的礼物,但是又觉得什么都配不上她。我寻找着与这世界表面千篇一律的模样有所不同的东西,甚至是截然相反的东西:我寻求的是一个处于锁住众多事物竺陈旧而暗淡无色的世界之外的什么东西。我搜索着每个角落,每个标志,每一线光(事实上有些正在变化中的事情,在某些点上,无色之物似乎正在有闪光地出现);而AYL是寂静环境中的快乐居民,这个没有任何震动的世界是她所习惯了的:对于她,打破视觉的绝对中立的色彩都是不和谐的;对于她,灰色熄灭了甚至是极遥远的不同于灰色的梦想,而只有那才是美丽的。
我们怎么才能互相理解呢?这世界没有谁比我们更能通过目
光相互表达对对方的情感。我渴望从陌生的震动中抓住一些什
么,而她却把一切都缩到物质无色的最根本的实质后面。
一颗陨星划破天空,在太阳面前划出一道痕迹。它的燃烧流动的躯壳在瞬间成了阳光的过滤器,使世界突然沉浸在一种前所未见的光线之中,绛紫色的深渊在橘红色的悬崖峭壁脚下展开,我的紫红色的双手指着绿色的火流星,而我的思想还没有找到可以脱口而出的恰当的词语。
“这是给你的!这是我送给你的!对,对,它美极了!”
我一边说着,连忙转身急切地想看AYL在整个变化中光彩夺目的新形象:我没有看见她,就像在无色油漆突如其来的破碎之际,她设法藏身于马赛克拼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