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下流的姿势努力，我尝试着调教自己。我有时仿佛感觉到了成功。然而，这成功却留下了心碎的扫兴。

    quot;豁出去了！quot;我下定决心。于是打电话告诉朋友，让他星期日5点在一家咖啡馆等我。那是战争结束后第二个新年的元月中旬。

    quot;终于下决心了？quot;他在电话上嘿嘿发笑，quot;好，我一定去。中途变卦我可不答应哟。quot;

    ——笑声留在耳朵里。我清楚，我惟有那谁也无法觉察的、僵硬的微笑能与之抗衡。可是，我还有一线希望，确切地说，我仍怀有一丝迷信。一种危险的迷信。惟有虚荣能使人冒险。就我来讲，那是一种不甘心被人视为23岁的童贞的通常的虚荣。

    想来，我下定决心的日子就是我的生日。

    ——我们相互用刺探的眼神看对方。他也知道今天一本正经和嘿嘿傻笑同等滑稽，烟从他的嘴角一口接一口喷出。接着，就这家店铺的点心的差劲，他发表了两三句没话找话似的看法。我没有注意听他讲话，说道：

    quot;想必你也有思想准备吧。第一次带到那地方的人，要么成为你的终生朋友，要么成为你一生的仇敌哟。quot;

    quot;别吓唬人好不好？你知道我胆小。我可不适合当他妈的一生的仇敌。quot;

    quot;你自己能认识到这一点就好。quot;我故意说话老三老四的。

    quot;是的，那么……quot;他摆出一副司仪的面孔。他又说：quot;在什么地方喝几口再去。第一次去，一点酒不喝怕是够戗。quot;

    quot;不，我不想喝。quot;我感到自己的面部发凉，quot;走。一口也不喝。这点儿胆量还是有的。quot;

    接下来是，昏暗的都营电车，昏暗的私营铁路，陌生的车站。陌生的街道。在简易木板房林立的一角，紫色红色的电灯把一张张女人的脸映得像一个个纸灯笼。化霜后的湿渍渍的街道上，嫖客们无言地你来我往，明明穿着鞋却发出了像光脚走路一样的脚步声。没有任何欲望，惟有不安如同闹着要吃零食的孩子一样催促着我。

    quot;随便哪里都行。你听见没有？随便哪里都行。quot;

    我想尽快逃离女人们故作苦闷的quot;过来，过来嘛quot;的声音。

    quot;这家的妞危险呢。这模样好吗？那边比较安全。quot;

    quot;管她模样好坏呢。quot;

    quot;那我就选个相对漂亮的吧。以后可别埋怨我。quot;

    ——我们刚一上前，两个女人就像着了魔似地站起身来。这是个直起腰简直要碰到天花板一样的小矮房。龇着的金牙咧出牙床笑着，一个满嘴东北话的大个子女人把我诱骗到了只有三张榻榻米的小房间。

    义务观念促使我抱住了女人。搂住肩膀正要接吻，她笑得肥肩直晃。

    quot;得了吧。会整得你满嘴通红呢。得这么着。quot;

    娼妇张开口红勾边、镶有金牙的大嘴，伸出像木棒一样强壮的舌头。我呀模仿着伸出了舌头。舌尖碰上了舌尖。……外人概莫能知其味，即：没有感觉恰似剧烈的疼痛。我感到我的全身，由于剧烈的疼痛而且是全然感觉不出的疼痛而麻木了。我上床躺下。

    10分钟后，证实了我的不行。耻辱使我的双膝发抖了。

    在朋友没有察觉的假定下，接下来的几天，毋宁说我置身于痊愈的自我堕落的感情中。就像生怕患上什么不治之症的人，病名确定后反而可以体会到的一时的安心感，尽管他清楚那安心不过是暂时的，而且，心底期待着更加无处可逃的、绝望的、因而是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