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quot;好吧。既然你是这种态度,我也有我的考虑。不管怎么样,下个月回老家之前,我尽量拿出对策来,你也要有这点思想准备同。quot;
进入6月,重要的课程渐少,学生们各自开枪做画故里的准备。这是难以忘怀的6月10日发生的事。
一清早起,雨就下个不停。入夜,变成诗防大雨了。晚餐后,我在自己的房间里读书。晚上八点光景,从客殿通往大书院前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像是有来宾造访难得不外出的老师的住处。但是,那脚步声有点奇异,好似乱雨敲打木板ti的声音。前边领路的师兄弟的脚步声是稳重而有规律的,而客人的脚步走在底退的旧木板上却发出了异样的吱吱声,且相当的迟缓。
雨声笼罩着鹿范寺黑暗的屋格。溅落在古老的大寺庙的两,圆满无数空荡荡的带零臭味的房间。可以说,雨完全占据了在。无论在厨房、执事宿舍、殿司宿舍,还是在客设,充盈于耳的是雨声。我想,现在占据着金阁的是雨。我把房间的拉门打开了一条缝,只见铺满石子的小中院溢满了雨水,水从这石子流向那石子,迈出了光泽的黑色脊背。
新来的师兄弟从老师的起居室折了回来,把头探进我的房间,说:
quot;有个叫柏木的学生到老师的房间去了,他不是你的朋友吗?quot;
我顿时不安起来。这个白天任小学老师、架着一副近视镜的汉子刚要走,我就把他叫住,请他进屋里来。因为我无法忍受一边想像在大书院的那番对话,一边孤身独影地待着时的氛围。
过了五六分钟,传来了老师的摇铃声。铃声震破了雨声,凛然地响彻了四方,复又戛然而止。我们面面相觑。
quot;叫你呐!quot;新来的师兄弟说。
我勉强地站起身来。
老师在桌上摊放着按了我的拇指纹的借据,他拿起借据一角,让跪坐在廊道上的我瞧了瞧,没让我进屋。
quot;这确实是你的指纹吧?quot;
quot;是。quot;我回答道。
quot;你干了让我们为难的事啊。今后若再发生这等事,寺庙就无法再留你了。请你好生记住。另外还有……quot;老师话到这里,就缄口不言,大概是顾忌柏木在场吧。接着他又说:quot;钱由我来还。你可以退下去了。quot;
这句话使我有闲暇看了看柏木的脸。他带着一种奇妙的神色坐在那里。他到底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了。行恶时的他做出的一副表情,似是自己意识不到的、从性格的核心拍出来的、最纯洁的。只有我才了解这一点。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雨声淅沥,我在孤独中蓦地获得了解放。师兄弟已经不在了。
quot;寺庙就无法再困你了!quot;老师说。我第一次从老师的嘴里听到这句话。可以说我得到老师的许诺了。突然间,事态变得明朗了。老师早就有了驱逐我的念头。我必须果断从速行事。
假使柏木没有采取像今晚这样的行动,我也就没有机会从老师的嘴里听到这句话,也许会再推迟果断的行动。一想到给我下决心的力量是柏木,我的心头就油然涌起一段对他的奇妙的感谢之情。
雨势没有减弱的兆头。时令6月,还觉微寒,昏暗的灯光下,被门板围起的五铺席宽的储藏室显得特别荒凉。这就是我前住房,或许不久我就会从这里被撵走。房间里没有任何装饰,变了色的角席的黑边已经破损、歪扭,露出硬线来了。进入黑暗的房间,拧开电灯时,我的脚趾经常被破席拴住,可我也没有去修补一下,我的生活热情与铺席这类事是毫不相关的。
夏季临近,五铺席宽房间的空间,充满了我的又馊又臭的气味。可笑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