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公众啊!
分的权利向他要票,而且……而且生气了。我请求您,站长先生,给他解释一下,我要求看票是职责所在还是无事生非。
先生,“波德佳京对那个青筋嶙嶙的人说。”先生!如果您不相信我的话,那您可以问站长先生。“
病人打了个哆嗦,仿佛被蛇咬了一口似的。他睁开眼睛,做出一脸的哭丧相,把身子靠在长沙发的背上。
“我的上帝啊!我又服了药粉,刚刚睡着,他却又来了,……又来了!我求求您,您要有点同情心才是!”
“您可以跟这位站长先生谈谈。……弄清楚我有没有充分的权利查票。”
“这真叫人忍无可忍!喏,给您票!拿去!我再买五张票都成,只求您让我安静地死掉!难道您自己从来也没有生过病吗?这种没心肝的人!”
“这纯粹是耍弄人!”一个穿军服的先生愤慨地说。“要不然,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纠缠不休!”
“算了吧,……”站长拉拉波德佳京的衣袖,皱起眉头说。
波德佳京耸起肩膀,慢腾腾地跟着站长走出去。
“这种人真难伺候!”他大惑不解地暗想。“我特意为他把站长请来,好让他明白这件事,放下心,不料他……张口骂人。”
车又到了一站。火车停靠十分钟。在敲第二遍钟以前,波德佳京站在小卖部里喝矿泉水,有两个先生走到他跟前来,一 个穿着工程师的制服,一个穿着军大衣。
“您听着,列车长!”工程师对波德佳京说。“您对待那个有病的乘客的行为,引起一切目睹者的公愤。我是工程师普齐茨基,这位是……上校先生。如果您不对那个乘客道歉,我们就要告到交通局长那儿去,我们两个人都认识他。”
“两位先生,要知道我……要知道你们……”波德佳京慌张地说。
“您不必对我们作什么解释。不过我们要警告您,如果您不道歉,我们就要着手保护那个乘客。”
“好,我……我,也行,我道歉就是。……遵命。……”过了半个钟头,波德佳京想妥道歉的话,既能使乘客满意,又不致降低自己的身分,于是他走到那个车厢里。
“先生!”他对病人说。“您听着,先生!”
病人打了个哆嗦,跳起来。
“什么?”
“我,……那个……该怎么说呢?……您不要生气。
……“
“哎呀,……拿水来,……”病人抓住自己的胸口,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已经第三次服了吗啡药粉,刚刚睡着,不料……又来了!上帝啊,这种磨难究竟什么时候才能了结啊?”
“我,那个……请您原谅我。……”
“您听我说。……到下一站您就叫我下车。……我再也受不住了。……我……我要死了。……”“这是卑鄙,可恶!”公众愤慨地说。“请您出去!您这样耍弄人,是逃不脱报应的!出去!”
波德佳京不住地摇手,叹气,从车厢里走出去。他走进公务车,有气无力地挨着桌子坐下,诉苦说:“唉,公众啊!他们可真难伺候!看你怎么服务,工作!
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只好把什么事都丢开,喝起酒来。……你什么事也不干,他们生气,等到你动手干起来,他们也还是生气。……喝吧!“
波德佳京一口气喝下一小瓶酒,再也不去考虑劳动、责任、诚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