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
那么亲热。
“费多尔·卢基奇,我瞧见的是谁呀?”他见到绥索耶夫,就用发颤的声调讲起来。“我们多么愉快!您尽管有病,却还是来了!……诸位先生啊,请容许我让你们高兴一下:费多尔·卢基奇光临了!”
教师们已经围住那张冷荤菜小桌,吃起来。绥索耶夫皱起眉头。他看见同事们没有等他来就开始吃菜喝酒,心里不痛快。他认出其中有里亚普诺夫,也就是考试的时候主持听写的人。他走到里亚普诺夫跟前,开口说:“您不讲同行的义气!对了!正派人不这样考听写!”
“主啊,您还在说这件事!”里亚普诺夫说,皱起眉头。
“难道您就不嫌腻烦?”
“对,我还要说!我的巴勃金从没出过错!我知道您为什么象那样考听写。您无非是希望我的学生遭殃,好显出您的学校比我的高明。我全明白!……”“您为什么跟我过不去?”里亚普诺夫顶嘴说。“您干吗缠住我不放?”
“算了,两位先生,”督学官解劝说,做出要哭的脸相。
“得了,为一点小事犯不上闹起来。三个错啦,……一个错也没有啦,……那不都是一样吗?”
“不,不一样。我的巴勃金从不出错!”
“他缠住人不放!”里亚普诺夫继续说,气愤地哼鼻子。
“他仗恃他是个病人,不住骂人。哼,老兄,再这样下去,我不来顾您有病没病了!”
“我的病不要您管!”绥索耶夫生气地嚷道。“这关您什么事?您老是病啊病的唠叨没完。……我才不稀罕您的同情!再者您凭哪点说我有病?考试以前我害过病,这是确实的,可是现在我已经完全复原,只是有点衰弱罢了。”
“您复原了,那就应该感谢上帝,”神学教师尼古拉神甫说,这个青年教士穿着讲究的深棕色法衣和长裤,散着裤腿。
“您应当高兴才是,可是反而一肚子气,这样那样的。”
“您也妙得很,”绥索耶夫打断他的话说。“考题应当直截了当,意思清楚,可是您老是叫学生猜谜。这样可不行!”
大家同心协力,好歹劝得他平了气,让他在桌旁坐下。他挑选很久,不知该喝哪种酒好,后来露出一脸的哭丧相,喝下半杯某种绿色露酒。随后他要来一小块馅饼,细心地把馅里的鸡蛋和葱剔掉。他吃下头一口,觉得馅饼太淡。他撒上点盐,可是立刻把馅饼生气地推开,因为又太咸了。
在宴席上,绥索耶夫被安置在督学官和勃鲁尼中间。按照久已养成的风气,他们吃过头一道菜后,就开始祝酒。
“我认为,”督学官开口说,“我有愉快的责任感谢不在座的学校董事丹尼尔·彼得罗维奇和……和……和……”“和伊凡·彼得罗维奇,……”勃鲁尼从旁提了一句。
“和伊凡·彼得罗维奇·库里金,他们不惜资金,开办学校,我提议为他们的健康干杯。……”“从我这方面来说,”勃鲁尼好象被蛇咬了一口似的跳起来,说道,“我提议为尊敬的国民学校督学官巴威尔·根纳季耶维奇·纳达罗夫的健康干杯。”
椅子纷纷移动,一张张脸露出笑容,例行的碰杯开始了。
第三个祝酒的素来是绥索耶夫。这一次他也站起来,开口讲话。他拉长脸子,嗽一嗽喉咙,首先声明他没有演讲的口才,也没准备讲话。随后他说,他任职十四年以来,遭到过很多的阴谋、暗算,甚至告密,又说他知道他的仇人和告密者是谁,可是不愿意点出他们的姓名,“深怕破坏某人的胃口”,不过尽管有那些阴谋,库里金的学校却“不仅在精神方面,甚至在物质方面”也在全省占第一位。
“别处的教师,”他说,“都挣二百和三百,可是我挣五百卢布,此外我的住宅由工厂出钱装修,置备家具。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