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等客车乘客
居了。鬼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所有的人都赞叹这个歌女,可是依我看来,……该怎么对您说好呢?……她其实是个普通的俗物罢了,象那样的人多得很。
这个丫头浅薄,任性,贪得无厌,同时又是个蠢货。她吃得多,喝得多,一觉睡到下午五点钟才醒,此外似乎就什么也说不上了。人家把她看做妓女,这也正是她的职业,不过每逢人们有意用文雅的言词说到她,就把她叫做女演员或者女歌唱家。从前我是个热爱戏剧的人,因此这种以女演员称号欺世盗名的把戏,鬼才廊堑梦叶?么愤慨!我的歌女没有一丝一毫的权利自称为女演员以至女歌唱家。这个人完全没有才能,缺乏感情,甚至不妨说,一无可龋按我的看法,她唱得难听,她的‘艺术’的妙处全在于她到必要的时候能把腿扬得高高的,遇到有人走进她的化妆室,她能不羞不窘。她照例选中由外语翻译过来的轻松喜剧上演,戏里有歌可唱,还可以穿上男人的衣服,紧箍在身上,出一出风头。一句话,呸!
好,先生,我请您注意地听下去。据我至今记得,临到新桥落成,我们那儿举行过一次盛大的通车典礼。有祈祷式,有演讲,还发了电报,等等。我呢,您知道,在我的产儿身旁走来走去,老是担忧我那颗心会由于我是造桥人而激动得炸开来。反正这是过去的事了,我也不必假意谦虚,我索性对您说吧,我那座桥造得出色极了!那不是桥,而是一幅画,看得人神醉心迷!全城都来参加通车典礼,那你怎能不兴奋!
‘好,’我心想,‘这样一来,众人的眼睛就要一齐盯住我看了。
这叫我躲到哪儿去才好?‘可是,我的先生,我白担心了,唉!
除了官方人士以外,根本就没有人把我放在心上。岸上站着一群人,象山羊似的瞧着那座桥,至于桥是谁造的,他们不闻不问。见他们的鬼!顺便说一句,从那时候起我就痛恨我们这些最可敬的公众了。不过我要接着说下去。忽然,公众激动起来,人声鼎沸。……他们脸上绽开了笑容,肩膀活动起来。‘他们必是瞧见我了,’我暗想。哪有这种事,痴心妄想!我一瞧,原来我的歌女挤进人群来了,身后跟着一大帮浪荡子弟。人群的目光急忙跟住这个行列不放。大家七嘴八 舌地小声议论起来:“她就是某某人。……可爱得很!迷人啊!‘这时候人家也注意到我了。……有两个后生,大概是当地的舞台艺术爱好者吧,瞅了我一阵,互相看一眼,小声说:”他就是她的情夫哩!’试问您听了是什么滋味?还有一个其貌不扬的人,头戴高礼帽,很久没刮过脸,在我身边站了很久,一 忽儿用这只脚支住身子,一会儿又换那只脚。后来他转过身来对我说:“您知道在对岸走的那个女人是谁吗?她就是某某人。
……她的嗓音很差,不值一提,不过她倒把它运用得挺巧妙!
……‘
“‘您能告诉我,’我问这个其貌不扬的人说,‘这座桥是谁造的吗?’”‘说真的,我不知道!’这个人回答说。‘总是一个什么工程师吧!’“‘那么你们城里的大教堂,’我问,‘是谁造的呢?’”‘这我也说不上来。’“随后我又问,城里大家认为最好的教师是谁,最好的建筑师是谁,其貌不扬的人对我提出的问题一概回答说不知道。
“‘那么劳驾,请您告诉我,’最后我问道,‘那个女歌唱家跟谁姘居?’”‘跟一个叫克利库诺夫的工程师。’“是啊,我的先生,您听了是什么滋味?不过,我接着往下讲。……中世纪游唱歌手和俄罗斯古代歌手在当今世界上已经不复存在,如今名声几乎全要靠报纸来制造了。大桥落成典礼后第二天,我就贪婪地拿起当地的《先驱报》,在那上面寻找有关我的事。那张报纸一共有四版,我翻来覆去看了很久,最后总算找到了:喏,这就是!好哇!我开始阅读:”昨日举行新桥落成典礼,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