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
白,身子单薄。……他浑身娇气,好比温室里的花草。他的动作、鬈发、眼神、丝绒短上衣,处处都显得异常娇嫩,柔和。
“你好,爸爸!”他柔声说着,爬上爸爸的膝头,在他脖子上很快地吻一下。“是你叫我吗?”
“对不起,对不起,谢尔盖②·叶甫根内奇,”检察官回 答说,把他从膝头上抱下来。“在接吻以前我们先得谈一谈,认真地谈一谈。……我生你的气,再也不喜欢你了。你得明白,孩子,我不喜欢你,你不是我的儿子。……对了。”
谢辽查定睛瞧着他的父亲,然后把眼光移到书桌上,耸了耸肩膀。
“我做错了什么事呢?”他纳闷地问道,眫着眼睛。“今天我一次也没有到你的书房里来过,什么东西也没有碰过呀。”
“刚才娜达里雅·谢敏诺芙娜对我说你吸烟来着。……是真的吗?你吸过烟吗?”
“对,我吸过一次。……是真的!……”“你看,你还说谎,”检察官说,皱起眉头,借此遮盖他的微笑。“娜达里雅·谢敏诺芙娜看见你吸过两次烟。可见你有三件坏事让人抓住了:吸烟,在书桌抽屉里拿别人的烟,说谎。三个错处!”
“啊,对了!”谢辽查说,想起来了,他的眼睛含着笑意。
“这话不错,这话不错!我是吸过两次烟,今天一次,以前一 次。”
“你瞧,可见不是一次,而是两次。……我对你非常非常不满意!以前你是个好孩子,可是现在学坏,变成坏孩子了。”
叶甫根尼·彼得罗维奇理一理谢辽查的领子,暗想:“我还应该跟他说什么呢?”
“是的,这不好,”他接着说。“我没料到你会做出这种事来。第一 ,既然不是你的烟,你就没有权利拿。每个人只有权利动用自己的财物,如果拿别人的,那……他就不是好人!”
(“我跟他说得不对头!”叶甫根尼·彼得罗维奇暗想。)“比方说,娜达里雅·谢敏诺芙娜有一口箱子,装着她自己的衣服。那是她的箱子,我们呢,也就是说你和我,都不可以碰它,因为那口箱子不是我们的。不是这样吗?你有些木马,有些画片。……我不是就不拿吗?也许我心里也想拿,可是,……那不是我的而是你的!”
“你要拿自管拿!”谢辽查说,扬起眉毛。“你,爸爸,千万别客气,拿吧!你书桌上那只淡黄色的狗原是我的,可是你瞧,我就不在乎。……就让它摆在那儿好了!”
“你没听懂我的意思,”贝科甫斯基说。“你把那只狗送给我了,它现在就是我的,我想拿它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可是要知道,我并没把烟送给你啊!那烟是我的!”(“我跟他解释得不对头!”检察官暗想。“不对头!完全不对头!”)“要是我想吸别人的烟,首先就得征求别人的同意。……”贝科甫斯基模仿孩子的语言,懒洋洋地把一句句话串连起来,开始对儿子解释什么叫做财产。谢辽查瞧着他的胸口,注意地听着(他喜欢傍晚跟他父亲谈话),然后他把胳膊肘靠在书桌的边上,眯起近视的眼睛看那些纸张和墨水瓶。他的眼光在书桌上移动,最后停在一个胶水瓶上。
“爸爸,胶水是什么做的?”他忽然问道,把胶水瓶拿到眼睛跟前来。
贝科甫斯基从他手里拿过瓶子,放回原处,继续说:“第二 ,你吸烟。……这很不好!虽然我吸烟,可是不能因此就说,你也可以吸烟。我吸烟,我知道做这种事不乖,我骂自己,为这件事不喜欢自己。……”(“我成了狡猾的教师!”
检察官暗想。)“烟对人的身体有很大的害处,凡是吸烟的人都寿命不长,死得早。象你这样的孩子,吸烟更是特别有害。
你肺弱,你还没有长结实,身体弱的人吸了烟,会得肺病和别的病。喏,伊格纳契叔叔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