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性一元论:精神分析学的妇女观
生的基本矛盾心理。弗洛伊德和阿德勒的追随者,都把女性遇到男性时的焦虑,解释成一种倒置的受挫欲望。斯特克尔则比较清楚地看到,这里涉及到某种固有的反应,但他对此的解释也是肤浅的。他说,女人对破坏处女性、插入、怀孕及疼痛都感到恐惧,这种恐惧会压抑她的欲望——但这种解释也未免过于理性化了。我们不应当认为她的欲望是伪装在焦虑里面的,或因恐惧而丧失,而应当认为冲动同恐惧的混合即女性欲望,是一个根本的事实:吸引和排斥的不可分割的合成是它的特征。我们也许会注意到,许多雌性动物即使在要求性交时也回避性交,我们倒是很可以责怪它们的撒娇和虚伪。但是,对原始行为模式同复杂行为模式之间的相似性加以维护,并以此来阐明原始行为模式,这是荒谬的。原始行为模式实际上源于女人所谓的撒娇和虚伪的态度。由于根据男性将里比多定义为一种动力,一种能量,“被动里比多”这个概念就令人大惑不解。但是,人们最好不要持这种见解,即一种光线可能是黄色的又是蓝色的——它所需要的是对绿色的直觉。如果我们不是用“能量”这类含糊术语定义里比多,而是把性欲的含义同人的获取、捕捉、饮食、制作、服从等其他行为的含义联系在一起,那么我们会更加完整地把握现实,因为这是认识客观的多种方式之一。我们还应当研究性冲动对象的特质,因为它不仅是作为性行为的观察对象,而且也是作为一般行为的观察对象出现的。这种研究将超出精神分析学的框架,而这一框架假定性冲动是最基本的。
此外,我还要从另一个方面去提出女性命运这个问题:我要把女人放在价值领域,赋予她的行为以一种自由度。我认为,她有能力在她坚持超越和被异化为客体之间做出选择;她不是相互矛盾的动力的玩物;她会根据道德尺度想出各种排列的办法。精神分析学以权威代替价值,以动力代替选择,为道德提供了一种人造物,一种替代物,这就是关于正常的概念。“正常”这个概念对治疗学无疑十分有用,但它被精神分析学一般化,扩展到令人不安的地步。这种描述图式被当做法则提了出来。毫无疑问,机械论的心理学不可能接受道德创造力的观点。严格说来,它所能够说明的是更少,而决不是更多;严格说来,它可以容许牵制,而决不是创造。如果主体没有全面证明是发育正常的,人们就会说他的发育已受到抑制,而这种抑制又会被说成是一种不足,一种否定,而决不会是一种肯定的结果。除了别的,这还使对伟人所进行的精神分析十分令人震惊:我们被告知说,这样那样的移情,这样那样的升华,在他们身上还未曾发生过;可是这些分析没有想到,也许他们不愿意经历这个过程,也许他们有自己的充分理由;这些分析也不会认为,把他们的行为看成可能是受随意目的的促动,也许这个想法更令人满意。他们在解释个体时,总是根据这个个体同过去的联系,而不是根据其设计目标时所指向的未来。所以,精神分析学家们给我们提供的只是一幅不真实的图景,而且,几乎没有为它提供任何有别于正常的标准。在这方面,他们对女性命运的陈述是非常简单扼要的。在精神分析学家所理解的意义上,“认为自己”同母亲或父亲“是一致的”,就是在根据某种原型异化自己;就是更喜欢一个外来形象,而不是更喜欢对自己生存的自发表现;就是假装存在(hems)。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女人,受到两种异化方式的诱惑。显然,装成男人是她受挫的根源;但装成女人也是个骗局:做女人意味着要成为客体和他者——不过,在她的顺从当中他者仍然是主体。
对女人来说,真正的问题在于,既要拒绝这样逃避现实,又要在超越中寻求自找实现。于是,要做的事情是,通过所谓的男性化或女性化的态度,看看在她面前会展现出怎样的前景。如果一个孩子走上了父亲或母亲所指明的道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