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经济一元论:历史唯物主义的妇女观
造成了让她处于被征服者地位的社会压迫。在男女两性在法律上享有平等权利以前,平等地位不可能重新确立;但要获得这种政治权利,全体女性就必须参与公共行业。“妇女的解放,只有妇女可以大量地。社会规模地参加生产,而家务劳动只占她们极少的工夫的时候,才有可能。而这只有依靠现代大工业才能办到,现代大工业不仅容许大量的妇女劳动,而且真正要求这样的劳动……”
因此,女人的命运同社会主义的命运是紧密相联的,倍倍尔在论述妇女的伟大著作中就这样指出过。他说,“女人和无产者同样受到跃随”。两者同样由于经济发展而获得解放,而这一发展是机器所引起的社会动荡的结果。妇女问题被归结为她的劳动能力问题。女人在技术与她的能力相适应时是有权力的,在失去利用技术的地位时,便失去了权力。在现代世界,女人重新获得了与男人平等的地位。在大多数国家,资本主义制度中的古老父权制所造成的阻力,在妨碍着这一平等的具体实现;冲破这一阻力之时,便是实现平等之日。据苏联宣传,这在苏联已成为事实。一旦社会主义制度在全世界普遍建立,将不再有男女之分,而只有以平等为基础的劳动者。
由恩格斯概括的这一理论体系,显然比我们前面考察的那些理论体系前进了一步,但我们仍感到失望——最重要的一些问题给忽略了。整个历史的转折点是从公有制向私有制的过渡,可是这一过渡是怎样发生的却没有指明。恩格斯本人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里说,“现在我们对此毫无所知。”他不但对历史的细节毫无所知,甚至也没有提出任何解释。同样,对私有制是否必然要涉及对女人的奴役这一点,也不是清楚的。历史唯物主义把尚有待解释的事实当做是理所当然的:恩格斯未经讨论就假定有一条把人和财产联在一起的利益纽带。但是这种利益,亦即社会制度的起源,它的起源又在哪里呢?所以,恩格斯的论述也不是深刻的,他所揭示的真理仿佛是偶然的,附属的。实际上,如果我们不越出历史唯物主义的局限,就不可能了解这些真理的含义。历史唯物主义不可能解决我们提出的问题,因为这些问题涉及到整个的人,而不是那种抽象的人的经济学。
例如,看来很显然。只有参照生存者的固有条件,才能够理解“私有”这个概念。私有制要出现,主体就必须从开始就有一种认为自己在根本上是个体,并坚持他生存的自主性和分离住的倾向。我们可以看出,若是个体在客观上不具备实现它的实际手段,这种肯定就永远是主观的、内在的、无效的。如果没有适当的工具,他当初就不会感到有支配世界的任何力量,他就会感到自己失落在自然和群体之中,是被动和受威胁的,是模糊力量的玩物。只有同氏族一致时,他才敢考虑他自己二图腾、超自然力和大地是群体的规实。青铜的发现,使男人在艰苦生产劳动的体验中,发现自己是个创造者。他由于能够支配自然,也就不再对它感到恐惧,而且通过排除种种障碍这一事实,他获得了把自己树为自主的主动力量,作为个体去实现自我的勇气太但是假如男人当初没有这种意愿,就不会取得这样的成就。劳动的教训不会铭刻在被动主体的心中:主体在塑造和驾驭土地的过程中,也在塑造和驾驭他自己。
另一方面,肯定主体的个体性也不足以解释私有制:每一个有意识的个体,通过挑战、斗争以及一对一的决斗,都会把自身提升到主权地位。要让挑战具有周池师〔印第安在宗教节日交换礼物〕或正式交换礼物的形式,即具有经济竞争的形式,要此后先让氏族首领,继而让氏族成员要求有对财产的私有权,人类就必须有另一种固有的倾向。如我们在前一章所看到的,生存者只有通过疏远,通过异化,才能够顺利发现自我;他想借助于世界去发现以某种形式存在的自我,这个自我既要有别于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