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的故事》十八
这样,那我们又何必特别担心,写些绝望的信呢?”
“话是不错的,”我想了一想,说。“我相信后代人会轻松点,看得清楚点。我们的经验会对他们有用。可是说真的,人们也要过眼前的生活,而不仅仅为他们着想。人只能活一次,人都想活得有劲,明智,美好。人都想扮演出色的、独立的、高尚的角色,都想把历史创造得使后代子孙没有权利说我们任何人是废物,或者比废物都不如。……我相信周围发生的一切事情的合理性和必然性;然而那种必然性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为什么就应该丧失我的‘我’呢?”
“唉,那有什么办法呢!”奥尔洛夫叹道,站起身来,仿佛要我明白,我们的谈话已经结束。
我拿起我的帽子。
“我们只坐了半个钟头,可是,想想看,解决了多少问题啊!”奥尔洛夫说,送我走进前厅。“那么我来把那件事办一 下。……今天我就去找彼卡尔斯基。请您不必担心。”
他站住,等我穿好衣服,显然因为我马上就要走掉而暗自高兴。
“盖奥尔季·伊凡内奇,请您把我的信还给我,”我说。
“遵命。”
他走到书房去,过一忽儿拿着那封信回来。我道过谢,就走了。
第二天我接到他写来的一封信。他庆贺我,说是问题已经顺利地解决。他写道,彼卡尔斯基认识一位太太,这人开着一所近似幼儿园的寄宿学校,就连很小的孩子都收养。那位太太是完全可靠的,不过在跟她接洽以前不妨去找克拉斯诺甫斯基谈一谈,这是手续上的需要。他劝我马上去找彼卡尔斯基,要是有孩子的出生证,就随身带去。这封信的结尾是“请您相信您恭顺的仆人的真诚的敬意和忠诚。……”我看着这封信,索尼雅正坐在桌子上,注意地瞧着我,眼也不眫,仿佛知道她的命运正在被人决定似的。
「注释」
①引自格里鲍耶陀夫的喜剧《智慧的痛苦》,个别词有改动。——俄文本编者注
②法语: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