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五
拉普捷夫临走时,只跟费多尔一个人告别。
“我明天带着我妻子一同到皮亚特尼茨基街来,”他说,“可是我预先声明,要是父亲对她哪怕只说出一句粗鲁的话,我就会立即走掉,在那儿连一分钟也不待。”
“你还是老样子,”费多尔说,叹了口气。“你结了婚也没改变脾气。弟弟,得迁就老人一点。那么,好,明天十一点钟来吧。我们会急切地等着你们。那么做完日祷就直接到这儿来吧。”
“我不去做日祷。”
“哦,那也没关系。要紧的是别过十一点再来,好赶上祈祷,然后跟我们一块儿吃早饭。替我问小妹妹好,吻她的小手。我有个预感,我会喜欢她的,”费多尔十分诚恳地补充道。
“我羡慕你,弟弟!”他看着阿历克塞走下楼去,大声说。
“为什么他老是畏畏缩缩,有点害羞的样子,好象觉得自己赤身裸体似的?”拉普捷夫想,顺着尼柯尔斯克街走去,极力想了解费多尔所起的变化。“连他的谈吐中也有点新东西,什么弟弟啦,亲爱的兄弟啦,上帝赐给我们恩惠啦,让我们祷告上帝啦,好象是谢德林的犹独式加②似的。”
「注释」
①沙米尔(约1798—1871),高加索山民的民族主义宗教运动的领袖,曾对俄国作战二十五年。
②俄国作家萨尔蒂科夫-谢德林(1826—1889)的长篇小说《戈罗夫略夫一家》中的主人公,一个奸诈恶毒、假情假意的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