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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十三
……’”亚尔采夫唱道。“不,诸位先生,就是把我杀了,我也不懂,”他说,摇一下头,“我不懂您为什么反对爱情!要不是我一昼夜有十五 个钟头忙于工作,那我一定就去谈恋爱。”

    晚饭摆在凉台上。那儿暖和,安静,可是尤丽雅戴着围巾,抱怨天气潮湿。等到天黑下来,不知什么缘故,她觉得身体不舒服,老是打冷颤,一再请求客人们多坐一忽儿。她请他们喝葡萄酒,吃过晚饭后又吩咐拿白兰地来,免得他们走掉。她不愿意一个人守着那些孩子和仆人。

    “我们这些住在别墅里的女人正筹备在这儿给孩子们演出一场戏,”她说。“我们样样齐全,剧场啦,演员啦,都有了,所缺的只是剧本。人家给我们寄来大约二十个不同的剧本,可是一个也不合用。喏,您喜欢戏剧,又熟悉历史,”她对亚尔采夫说,“您就给我们写一个历史剧吧。”

    “行,这可以办到。”

    客人们喝完所有的白兰地,准备走了。这时候已经十点多钟,按别墅的生活方式来说,要算是很晚了。

    “多么黑啊,伸手不见五指!”尤丽雅把他们送到大门外,说。“诸位先生,我不知道你们怎么走到家。不过,天好冷啊!”

    她把围巾裹紧点,回转身往门廊走去。

    “我的阿历克塞多半在什么地方打牌呢!”她叫道。“晚安!”

    从明亮的房间里走出来以后,就什么东西也看不见了。亚尔采夫和柯斯嘉象瞎子似的摸索着,好不容易走到铁道的路基那儿,穿过铁路往前走去。

    “连个鬼影儿也看不见,”柯斯嘉用男低音说,停住步,瞧一下天空。“那些星星,那些星星啊,就象新的十五戈比硬币!

    加甫利雷奇!“

    “啊?”亚尔采夫在什么地方应声说。

    “我说:什么都看不见了。您在哪儿啊?”

    亚尔采夫吹着口哨,走到他跟前,挽住他的胳膊。

    “喂,住在别墅里的人啊!”柯斯嘉忽然扯开嗓门大叫起来。“抓住社会党人啦!”

    他一有醉意,总是很不安分,哇哇地叫,找警察和马车夫的碴儿,唱歌,狂笑。

    “大自然啊,见鬼去吧!”他叫起来。

    “得了,得了,”亚尔采夫制止他说。“不要这样。我求求您。”

    不久两个朋友就习惯了黑暗,看得出高高的松树和电报线杆子的轮廓了。偶尔,从莫斯科车站那边传来汽笛声,电报线悲凉地嗡嗡响。小树林本身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在这种沉寂里人感到有一种骄傲的、强大的、神秘的意味。此刻在夜间望去,松树顶仿佛快碰到天空了。两个朋友找到他们常走的那条林间通道,顺着它走去。那儿一片漆黑,只因为上边有一长条天空,点缀着繁星,脚底下是经人踩结实的土地,他们才知道他们是在一条林荫道上走路。他们俩默默地并排走着,觉得前面仿佛有人迎面走过来似的。他们的醉意消失了。亚尔采夫忽然想到眼前这个小树林里也许有莫斯科的沙皇、大贵族、大主教的灵魂在飞翔,他想把这想法告诉柯斯嘉,可是话到口边又忍住了。

    他们走到城门口,天空已经微微发亮。亚尔采夫和柯切沃依仍旧沉默着,沿马路走去,经过一些便宜的别墅、小饭铺、木料的堆栈。在树枝连成的拱顶下,好闻的潮气夹着菩提树的香气,侵透他们的全身。然后前面铺开宽阔的长街,街上没有一个人影,没有一点灯火。……他们走到红湖,天已经大亮了。

    “莫斯科是一个还要遭受很多痛苦的城市,”亚尔采夫瞧着阿历克塞修道院,说。

    “您怎么会忽然有这个想法?”

    “这是无意中想到的。我爱莫斯科。”

    亚尔采夫和柯斯嘉两人都生在莫斯科,热爱这个城市,不知什么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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