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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羊皮落到手里的情形,这么详细的说了出来;因为这印象特别深刻。
“不消说,你会当我异想天开——可我早就摸出内在关不了。我把一个大连环套的两个环节连上了。海边捆着条船,离船不远有张羊皮——可不是纸——上面画着个头颅骨。你自然会问,‘这里头有什么关系呀?’我回答你,头颅骨,或者说骷髅头,是人所共知的海盗标记。碰到交锋,总是扯着骷髅头旗。
“我刚说过那是张羊皮,不是纸。羊皮才耐久呢,简直永远烂不掉。小事情可难得记在羊皮上;因为光是用来画一画图,写写字,那还不如用纸呢。这一想,就提醒我骷髅头一里有点道理,有点联带关系。我也没忽略羊皮的样子。虽然有一角不知怎的弄坏了,倒还看得出原来是长方形的。人家记备忘录,记什么需要永志不忘,仔细保存的事情,用的正是这种羊皮。”
“可你不是说画甲虫那时,羊皮上没头颅骨吗,”我插嘴说道。“既然,照你说法,头颅骨准在你画金龟子之后一段工夫里画上去的(怎么画的,是谁画的,只有天晓得喽),那怎会把小船和头颅骨扯在一起呢?”
“唉,怪就怪在这里;不过,我当时倒没动什么脑筋,就把这一谜底解决了。我步步踏实,因此答案只有一个。比方说,我是这样推论的:我画金龟子那当儿,羊皮上明明没头颅骨。等画好,交给你,一直眼睁睁看着你,直看到你把画还给我。因此头颅骨不是你画的,当时也没别人画。那就不是人力所为了。话可说回来,画总是画上去了。
“我想到这地步,就拚命回想当时发生的一切小事,果然一清二楚的回想起来了。当时天气很冷(啊,这真是难得的巧事!),壁炉里生着火。我走得热了,坐在桌边。可你呢,拖了张椅子挨着炉边坐着。我正把羊皮交到你手里,你刚打算看,那条狗‘胡尔夫’进来了,扑到你肩上。你左手抚摸它,撵它跑,右手捏着羊皮,懒懒的垂在两膝间,恰恰靠近炉火。我一时还当火苗烧着了纸,正想叫你,谁知还没开口你已经拿开了,正忙着看画呢。我一想到这些详细经过,顿时肯定,我看见羊皮上画着的头颅骨,就是热力显现出来的。你也晓得自古以来有种化药剂,可以用来写在纸上或皮纸上,只有给火一烤,字迹才会显出。人家常拿不纯的氧化钴溶在王水里,再加四倍水稀释;结果就调出绿色溶液。含杂质的钴溶解在纯硝酸里,就调出红色溶液。写在纸上的药剂冷却以后,经过相当一段时期,长短可没准,颜色就褪了,不过再加热,又一清二楚了。
“我于是把骷髅头仔细端详了一通。骷髅头外边一圈,就是靠近纸边的一圈,比其他部分清楚得多。那明明是热力不全面,不匀称的缘故。我马上点了火,让羊皮的每一部分都烤到炽热的火力。开头,只不过是头颅骨那模糊的线条烤得深了些,可坚持试验下去,后来就在羊皮一角,斜对着画出骷髅头的地方,清清楚楚的现出一个图形。我开头还当做山羊。再仔细一看,才弄明白原来画的是羔羊。”。
“哈!哈!”我说,“我自然没资格笑你——一百五十万块钱是笔大数目,不是闲着玩的一可你总不见得打算在那个连环套里弄出第三个环节来吧——海盗和山羊之间找得到什么特别关系?——要知道,海盗眼山羊毫不相干;山学跟畜牧业才有关系呢。”
“可我不是说过,那不是山羊的图形吗。”
“得,就算是羔羊吧——也差不多一样。”
“差不多,但并不完全一样,”勒格朗说。“你总听到过一个名叫基德船长①(①指威廉·基德(1645-1701),原是英国武装民规帐,奉令至美洲沿海一带及印度洋捕海盗,结果反而当了海盗,横行西班牙商船航路,抢劫商船,一七O一年在波士顿被捕,五月二十三B在伦敦被处级刑,至死未供出埋赃所在。相传该